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王冷秋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總感覺遠在草坪上的古箏好像突然扭頭瞪了自己一眼,眼神殺氣四溢,就仿佛聽到了王冷秋的話一樣。
王冷秋也不失望,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我希望你不要叫我學姐,而是叫我秋秋,或者球球。”
說實話,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愿望。
韓晝遲疑片刻:“學……秋秋,我不明白,為什么你非要執著于這兩個稱呼不可?”
他記得自己以前問過這個問題,可此刻還是忍不住想再問一遍。
“因為親昵的稱呼有助于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
王冷秋的回答和那時如出一轍。
韓晝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是“可是我們之間的關系明顯還沒達到可以用親昵稱呼的程度”。
而對方接下來的回答則是“所以才需要用親昵的稱呼來拉近關系”。
一套無懈可擊的邏輯。
這次他倒是不打算掙扎,畢竟就算現在換個回答,告訴對方“可我們現在的關系已經不算遠了”,對方也一定會說出“那不是更應該使用親昵稱呼嗎”之類的話。
況且除了有點難為情之外,這并不是什么難以實現的愿望。
而事實上,他真正想問的其實是另一個問題——
“難道小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稱呼你的嗎?”
“嗯。”
王冷秋難得沒有用“謝謝”敷衍過去,而是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
韓晝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微微皺眉,不對啊,這個回答明顯能證明他們倆從小就認識才對啊,可王冷秋之前不是說他們以前不認識嗎?
他思索片刻,試探著問道:“那你當時是怎么稱呼我的?”
王冷秋依然沒打算用“謝謝”敷衍過去。
“韓晝——”
她正要回答,然而就在這時,廣播里忽然響起了夏晴激動的吶喊聲。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
“莫……一組那位戴口罩的女生……她飛起來了!”
韓晝愣神片刻,立即就明白了夏晴說的人是誰,連忙看向草坪方向,緊接著瞪大眼睛,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草坪上,莫依夏正緊緊摟著古箏的肩膀,整個人幾乎完全掛在了古箏的身上,而在古箏的托舉下,她的右腿竟然夸張地懸在空中,唯一還站在地上的左腿也沒使什么力氣,整個人就如同風箏一般被古箏牽著跑,速度越來越快,說一句“飛起來了”的確不為過,引得操場一陣嘩然。
除了基本的規則之外,兩人三足的核心規則只有一個,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解開綁住雙腿的繩子,除此之外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不難看出,古箏的速度明顯還有所保留,畢竟莫依夏的左腿和她的右腿捆在一起,跑得太快很可能會傷到對方,所以她的動作很小心,不過即便如此,兩人也正在逐漸趕超其他隊伍。
值得一提的是,莫依夏的左手牢牢抓住了古箏的左耳,而古箏除了神色郁悶之外,居然出奇地沒有反抗——
這是莫依夏先斬后奏的協調結果,她試圖用揪古箏耳朵的力道來反饋自己左腿的疼痛度,以此來控制對方的極限速度。
至于其中有沒有公報私仇的意思,恐怕只有莫依夏自己才清楚。
韓晝看得瞠目結舌,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很新的前進方式,估計也就只有古箏這樣的身體素質才能把一個人的重心完全轉移到自己身上,把隊友托舉起來,在一定程度上實現擺脫累贅的效果。
可要是沒有莫依夏的信任和配合,她也不可能把后者當成低空風箏放。
所以……這兩個人是商量好的?
古箏也就算了,依夏有必要為了比賽那么拼嗎?
韓晝一臉懷疑人生。
與此同時,另一半的歐陽憐玉等人則是滿臉擔心,因為古箏和莫依夏的跑法其實相當危險,好在直到整個兩人三足環節結束都沒出什么問題,兩人立即參與了下一個項目,莫依夏的腿并沒有受傷的跡象。
而盡管兩人后續發力,很快就趕超了三組選手,但由于前期落后的實在太多,以至于當第二個項目結束時,她們也依然處于落后狀態。
每個賽程只有兩個項目,也就是說,屬于古箏和莫依夏兩人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想要趕超就只能指望后面的隊友們。
而此時,代表第二賽程開啟的接力棒被傳到了韓晝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