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者的可能性顯然要髙得多。
那么……
當時的韓晝究竟是抱著怎樣的覺悟,才能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將身上的魚線打上死結的呢?
即便是再渺小的希望也要努力伸手抓住……對方當時就是抱著這樣的決心將所有人一起拖上岸的嗎?
想到這里,鐘銀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輪椅上的韓晝,不再說話。
事實上,她一開始說謊了。
在看到韓晝用輪椅漂移的方式越過那個男生的那一刻,她的確生出了一種“好帥”的念頭,并出現過短暫的心跳加速。
她當時之所以會對鐘鈴說以前對韓晝的態度是不是太惡劣了,并不是因為對韓晝驚人的臂力感到不可思議,而是因為對方輕而易舉地擺脫那個男生,并輕描淡寫地留下一句“垃圾”的場景深深刻入了她的心中。
獵獵作響的衣衫,隨風飄動的頭發,被陽光照亮的側臉,以及那自信而灑脫的笑容……
即便現在回想起來也依然覺得很帥。
鐘銀一直都很遺憾,被韓晝救上岸的時候自己陷入了昏迷,沒能親眼將那一幕刻入眼中,可在今天,韓晝咬著乒乓球拍前進的樣子仿佛和她想象中在冰冷的湖水中奮力上游的樣子重合了。
但這些話她自然不可能說出來,雖然韓晝確實長得不賴,但覺得一個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生帥,說出來未免也太羞恥了。
不過有一點她沒有說謊——這家伙的確能給人帶來一種安心的感覺。
太陽漸漸隱入地平線,天空紅霞漫天。
此時,兩人剛好經過籃球場,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正在籃筐底下投籃,他的力氣太小,籃球每次連和籃筐齊平都做不到,但還是不斷跳起來進行著投籃,很快就滿頭大汗。
附近正在打籃球的男生們早就停下了動作,紛紛跑過來站在旁邊幫忙撿球,一邊鼓勵一邊進行著善意的指導。
突然,一顆籃球一路滾動,來到了韓晝腳邊。
“哥們,把球丟過來一下!”遠處有人喊道。
還不等韓晝有所動作,就見身后的鐘銀早已彎腰撿起了籃球,用力把球丟了回去。
遠處的男生們看呆了。
鐘銀拍了拍手,冷淡道:“哪有人讓殘疾人幫忙撿球的。”
韓晝笑了笑:“這算什么,還有讓殘疾人守門的呢,而且我也不是殘疾人。”
“誰這么喪心……”
鐘銀正要說話,忽然皺起眉頭,“那些人在看什么?”
額,應該是看球吧……
韓晝心中嘀咕,不敢把這話說出來,免得挨揍。
鐘銀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臉上浮現出厭惡之色,忽然低頭查看韓晝的表情,見對方神色如常,甚至還疑惑地“嗯”了一聲,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她暗暗點頭,韓晝雖然是渣男,但優點在于并不好色,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每次見面都和其他男人不一樣,第一時間不是往她的胸部看,而是低頭看腿,這已經算得上很克制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認為韓晝真的對古箏和莫依夏都投入了深厚的感情,而不僅僅只是覬覦她們的美色。
韓晝并不知道自己習慣性查看扳手的行為在鐘銀眼里居然成為了不好色的表現,甚至還是個可圈可點的加分項,否則一定會慚愧兩分鐘。
事實上,他雖然的確算不上好色,但也無法違反自然規律,眾所周知,質量越大的物體引力就越強,他自然也不能免俗,每次先看鐘銀有沒有帶扳手其實是為了提前確認要不要克服自然規律。
而之所以很少和古箏莫依夏做什么親密舉動,也不是非要裝正人君子,而是為了將來攤牌的時候古箏不會太生氣,這家伙把第一看得那么重要,初吻什么的肯定也相當在乎,可現在初吻已經被莫依夏奪走了,那能給古箏的豈不是只剩下……
不行不行,這樣依夏也不會滿意,難道說果然只能一晚把水端平嗎……
可是就算她們同意讓我腳踏兩條船,這種事也不可能會同意吧……除非激起古箏的好勝心……話說她在這種事上有好勝心嗎?
鐘銀并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正人君子正在思考很下流的事,盯著籃球場上投籃的小男孩看了好一會,忽然問道:“那要是失敗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