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怨地看了丈夫一眼。
歐陽文豪有些尷尬,很快便再次恢復了那副古板的模樣,慢條斯理地喝起了碗里的稀飯——
不允許女兒在上大學期間談戀愛的確是他要求的,可玉兒那時候也沒想過談戀愛啊,找不到結婚對象和他有什么關系?
鐘鈴沒想到這位女老師的話居然會那么多,下意識拽了拽小布包,一時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見她面露遲疑,梁紅翡忍不住問道:“怎么了,有心儀的對象了嗎?如果有可千萬別猶豫哦,勇敢起來,你這個條件沒人會拒絕你的。”
或許是因為有一個不想結婚的女兒,這位母親恨不得化身月老,給全天下的女孩都帶去一段美妙的戀情。
心儀的對象……
不知道為什么,當聽到這幾個字的那一刻,鐘鈴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學弟的笑臉。
手中拽小布包的力度悄然加大,她立馬逼著自己忘掉這個念頭,然后微笑著點點頭。
不過如此明顯的情緒變化自然逃不過梁紅翡的眼睛,她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柔聲道:“怎么,有難處嗎?”
鐘鈴搖搖頭。
“不要總是試著去壓抑情感,否則說不定會物極必反哦。”梁紅翡語重心長道。
她始終懷疑女兒之所以不愿意談一場戀愛,就是因為以前在家里被那些條條框框限制得太緊了,畢業前不允許談戀愛,畢業后又不斷被他們催著相親,最終產生了強烈的逆反心理,寧愿單身過一輩子也不結婚。
正是太過因為擔心這件事的發生,在注意到女兒和她那個叫韓晝的學生關系匪淺之后,梁紅翡才會產生一種無論真假都要撮合兩人的念頭。
自己那個迂腐的丈夫只知道規矩,說什么老師學生絕對不能在一起,而且這明顯是玉兒用來拖延時間的托辭,干脆直接拆穿算了,沒必要跟她浪費時間——
簡直是一派胡言。
她太了解玉兒了。
如果不是真的動了心,玉兒是絕不會隨便找一個男人來假扮男友的,更沒必要找一個自己的學生。
更何況她清楚地記得,上次打視頻的時候,玉兒居然就那么放任那個叫韓晝的孩子待在家里,然后跑去浴室洗澡,甚至后來還讓后者幫忙拿睡衣,這足以說明兩人絕對不只是普通師生關系那么簡單。
梁紅翡不知道那個叫韓晝的孩子是怎么想的,但玉兒絕對是動心了,哪怕只是一點點,那也是動心了——
以那丫頭的遲鈍,她可能只是自己還沒有察覺到而已。
她剛剛進學校的時候打聽過了,玉兒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受過傷了,聽說學校里的學生正準備給她換一個好聽點的外號。
或許就連玉兒自己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她知道——
玉兒終于不再只惦記她那些課題研究了。
她的心不知何時被分出了一部分,用來思考別的東西。
而就是這樣東西……
讓她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現實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