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的冬季天氣多變,夜里雨斷斷續續下了好幾次,到了早上,雨勢突然變大,雨點噼里啪啦地落下,把小院里的狗盆敲得哐哐作響。
韓晝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離開被窩頓感寒意,立馬縮回被窩,在床上掙扎了好一會兒,這才穿上衣服下了床。
拉開窗簾,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傾盆大雨匯成密不透風的雨簾,使得遠處的景物變得格外模糊。
這么大的雨,看來今天是沒法出去了……
韓晝這樣想著,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夜里王冷秋離開時的景象,心情有些復雜。
他走到床邊把被子疊好,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了門外神色焦急的鐘鈴。
“怎么了學姐?”
看見韓晝,正準備敲門的鐘鈴眼睛亮了亮,不過很快就再度轉為焦急,急聲說道:“不好了學弟,王冷秋學姐不見了!”
“不見了?”韓晝一驚,“什么時候的事?”
“不知道,我和古箏醒過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我們到處都找過了,王冷秋學姐不在家里,古箏和王爺爺已經出去外面找了。”
韓晝心中一沉,快步朝著門口走去:“有給她打過電話嗎?”
鐘鈴緊緊跟在他身后,擔憂道:“打過了,但一直沒人接,打第三次的時候手機也關機了。”
韓晝試著撥通了一下王冷秋的電話試了,果不其然,電話里響起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他迅速在飛信上發了幾條消息,詢問對方在哪里,隨即問道:“王爺爺也不知道王冷秋學姐去哪了嗎?”
鐘鈴搖搖頭:“不知道,兜兜也不知道王冷秋學姐去了哪里,她走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就像是是故意在避著我們一樣。”
看著屋外的大雨,她憂心忡忡道,“這么大的雨,王冷秋學姐會跑到哪里去呢?”
手機關機,故意避著所有人離開……
聽完鐘鈴的話,韓晝的一顆心一點點下沉,眉頭緊皺,心中漸漸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見他神色凝重,鐘鈴遲疑片刻,擔憂道:“學弟……昨晚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學弟露出這樣的表情。
韓晝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聽到鐘鈴的話。
他現在的心情很亂,腦海中滿是昨晚王冷秋離去時的背影,以及離開前那句小心翼翼的話語——
“是不是只要我離開了,你就不會不開心了?”
他突然很想給自己一巴掌,后悔當時為什么沒有堅定地否認這句話,而是選擇沉默。
王冷秋的思維方式異于常人,一旦她把這樣的反應當成是默認,是完全有可能去踐行“離開”這個選項的。
如果只是字面意義上的離開還好,那樣起碼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可怕就怕王冷秋會做傻事——
這個女孩的生活本就缺乏色彩,昨晚一直以來的等待又得不到應有的回應,反而聽到了“或許連朋友都做不成”的殘酷答案,在這樣的打擊之下,她真的不會產生輕生的想法嗎?
事實上,韓晝之前就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只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顧慮,因為在他看來,王冷秋其實是一個內心很堅強的女孩,而且他也并不覺得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