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之后,在一位老師的引領下,馬宗超和爸媽出了教學樓,趕往不遠處的一棟辦公樓。
這對農村夫婦膽怯中帶著激動,婦人更是渾身顫抖,連走路都不利索了。
與此同時,在辦公樓一樓的某個辦公室內,另外一對衣著不俗的夫妻,也都緊張的不出話來。
男的甚至拿出救心丸,用茶水咽了下去。
“這邊……”
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王國志臉色鐵青,用顫抖的手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但旁邊的老婆扶著桌子都沒站起來,起身一半又墩了回去。
“你坐著吧!”
王國志呼吸急促的了一聲。
砰~
房門打開,最先進來的是個皮膚黝黑的青年,后面是一對互相攙扶的農村夫婦,雖然也穿了新衣服,但那個衣服的檔次,一看就是農村來的。
五個人面面相覷,房間內鴉雀無聲。
吱呀呀,領路來的那名老師,將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
王國志夫婦其實跟他們很熟悉,當年住房很緊張,下鄉知青們都是五六個人擠在一個窯洞里,哪有房間給你們結婚用。
恰好,當時馬興昌夫婦也是剛結婚沒多久,王國志的老丈人幫忙借了一間房子,馬興昌是他媳婦的堂弟。
那個時候,王國志夫婦是很感激的。
兩對夫妻,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兩年,后來有了房子才搬出去。
但此時此刻,沒有敘舊,沒有感恩,剩下的只有仇恨。
噗通一聲。
婦女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用方言道:“王哥、二姐,我對不起你們,這事……雖然是老太太出的主意,但我當時也同意了。”
“王哥,要殺要剮,你們隨便吧,我錯了。”
王肖亮他老媽姐妹四個,她排行老二,所以喊二姐。
知道錯了有啥用?
能彌補當父母的心中痛處嗎?
剛才接到電話之后,王國志兩口子如同晴霹靂,媳婦馬秀云在單位上足足懵逼了三分鐘。
王國志抬頭盯著馬宗超打量起來,后者扭過頭去,不好意思跟老爸對視,也不知道該什么。
其實他才是最無辜的。
“宗超是吧,你過來……”
馬秀云兩眼含淚,對著馬宗超招手,后者剛一進門,她就感應到了什么,雖然孩子長的老相,但那眉宇之間跟他爸很像。
馬宗超倒是沒有掉淚,用力咬了咬牙,輕輕走了過去。
馬秀云一把抓住兒子的胳膊摟住懷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痛哭了起來。
一般來,兒子對這個沒養過自己一的母親,沒什么感情。
但母親對兒子是很有感情的,一想起親生兒子遭了那么多罪,越哭越痛,聲音越來越大。
王國志始終沒有話,站了很久然后又坐回到椅子上,拿出一支香煙用火機點著,深吸一口。
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