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紅星很愁:“我也找人打聽過之前那個主任調去了哪。說是都不在這個市里了,想找人也找不到。”
金穗說:“除非這人升官了,否則找到也沒用。”
街道辦不想蓋章無非兩點,一是想索要最后一大筆“買路錢”,二是害怕承擔歷史責任。
現在有求于人,更何況以后也少不了和他們打交道,硬碰硬不可取。
隔天金穗就和肖老板一同去找了街道辦主任。
主任一聽又是為這事來的,態度一下子也變得不耐煩:“肖老板啊,你這兩個月都來幾回了?這么急著脫鉤,是不是想逃避責任啊?以后經營不善倒閉了,工人下崗鬧事,誰負責?不能為了你們個人發財,就影響社會穩定大局!”
“而且我看你們現在經營得挺好的呀,這樣一直經營下去不是挺好的嗎?”
金穗挑眉:“唉主任,逃避責任這么大的帽子咱可不能隨便亂扣呀。”
“當初這廠子雖然是掛靠的,但實際一直都是肖老板一個人在經營,除了當初的啟動資金的確是街道辦擔保才借到的款,但后來不都連本帶利還上了么?”
“這些年廠子招收的女工都全是咱們鎮上的人,也算是為咱們鎮子提供了不少就業崗位。”
主任一看是個小姑娘,眉毛一壓:“你又是......?”
金穗微笑:“我是羅池村的向金穗。”
“向家人啊......”
肖老板道:“現在她是我合伙人。”
金穗道:“主任,我知道您的顧慮。咱們脫鉤不為別的,就為了把廠子規模做大,現在因為這廠是掛靠的,好多合作商都不愿意找我們和合作,就怕和公家扯上點麻煩。”
“而且廠子脫鉤對街道辦沒壞處,您想,這公司正式注冊后,規模做大了,稅收不還是交在咱們街道?那產值也算咱們街道的國民生產總值。”
“廠子規模大了,是不是缺的崗位就更多了?看守倉庫總要人吧?貨物運輸也缺人吧?質檢、女工、裁縫......都缺,廠子在咱們鎮上,當然優先雇咱們鎮上的人,就業是不是也解決了?是不是也算咱們街道辦的政績?”
“那以后街道開大會,咱們肖老板就是街道培養出來的明星企業家,您臉上也有光。”
“可要是脫鉤不了,廠子被拖垮了,對誰都沒好處,您說是不是?”
“現在國家都放開了政策,強調經濟的發展,我們脫鉤也是符合國家政策。”
“我們敢保證,未來絕對不會有人因為廠子的事找街道辦的麻煩,這點您大可放心,不放心的話我們保證書也是可以寫的。”
金穗說的句句在理,但越是在理,主任臉上的表情就越不好看。
放在以前那都是別人求他辦事,態度要多好有多好,還沒見過像金穗這樣態度好但是句句都帶著威逼利誘。
“主任,我們現在是在法律的框架下解決問題,來那么多趟也不為別的,就為我們想好好地、和平地解決這件事,我們也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但是——如果街道辦總是找各種理由阻攔我們辦事,我們也只能尋求法律和上級主管部門來解決這事了。”
“工商局我們也都去過了,人都說我們這資料就差這個脫鉤協議了。”
金穗表現得十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