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至危急處,云軒的眉頭不自覺的緊了緊,放下手中狼毫快步走至卿言跟前,執起她的手捋高衣袖,幾道淤痕赫然入目,看得人心疼,索性拿來藥酒開始揉搓。
“不礙事,”卿言不以為然,“今日之后,我在晉王眼里一定更加不堪了,比如好大喜功、心浮氣躁,言辭乖張、行為莽撞。”掰著指頭數著,然后眉峰一挑,“還有喜新厭舊好男色,”說著,還不忘對他露出一個色迷迷的笑容,讓他哭笑不得。
“你若真好男色我便以身相許了,可好?”狹長的美目微瞇著,手中揉傷的動作略有些加重,疼得卿言呲牙咧嘴。
手臂雖痛但心情大好,卿言也不介意與云軒玩笑,“如此極品男色豈不是便宜了我這個浪蕩子。”說完用另一只手挑起云軒的下巴,輕薄的挑著媚眼。
見卿言那張笑得沒心沒肺的臉,云軒心中升起一絲苦悶,這般輕松愉悅無拘無束的關系倒更像友情,離愛戀恐怕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云軒打掉卿言作惡多端的小手,轉了個話題:“何時起程?”
“三日后。”
“這么快。”云軒心中一頓。
“足夠時間來安排了。先鋒營三萬精兵我只帶走一千輕騎,戰斗力必不會受損,剩余隊伍交由趙馳老將軍的副將歸德將軍邢沐風,沐風自幼與寧遠交好,增援時必定全力以赴,兵權也不至于旁落。”卿言大大咧咧的向云軒全盤托出。
“一千輕騎?你是不是瘋了。”云軒大愕。
“激動什么,一千騎足矣,相信我。”卿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會心的笑,“此次暴亂事件若是僅用武力能解決我又何必親自跑一趟,我看過瓊州遞上的奏章,此事定有蹊蹺。”
“你懷疑——”云軒神情凝重。
“對。”卿言肯定的回答。
“此次前去豈不是危機重重?”云軒不由得擔心起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會小心的。”
“我隨你一起去。”
“不用,”卿言微微一笑,“不過,若是有需要,我一定不跟你客氣。”
卿言堅持,云軒只得作罷,只是憂心更重了。
“對了,你是如何說服父皇的?”這個疑問一直沉積在卿言心里,不問不快。
“這個嘛,秘密。”云軒賣了個關子。
“矯情。”卿言故作不以為意的掀了掀眉毛,心思卻暗了一分。
能撼動帝意,傅家一定做了不少工作,晉王是權臣,而讓隆慶帝相信楚懷是晉王的人也少不了提供一些強有力的證據才讓他作出了既不得罪晉王,又不讓他獲取兵權的這種各打五十大板的決定,傅家勢力在朝堂之上可見一斑,能得傅家相助真是幸運,況且還是在國丈上官清的權力日益衰落之時,就更是雪中送炭了,卿言對云軒的愧疚之心又多了一分。
不過,若哪天云軒對她的耐性用盡,倒戈相向……
思及此,卿言背脊上不禁升起一陣涼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