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子是舍不得這十個人,等他們把淬刃技術教給我大齊工匠,我一定派人護送他們回秋戎。”卿言低笑。
“沈卿言,你別欺人太甚。”海圖眼睛都紅了。
“是你欺我在先,我不過還你一針而已。”卿言不甘示弱。“十萬石糧食夠養你那隊黑鷹騎一年了,我再多加一萬石還可以讓你把隊伍擴大,說我欺人太甚,世子怕是沒被人欺負過吧。”
“你——”海圖指著卿言,頓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換不換世子想清楚,我先走了。”卿言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站住!”海圖怒吼一聲,震耳欲聾的音量讓卿言皺眉。
“一月之后,隨州,十一萬石糧食和十名工匠同時交付。”海圖黑著臉,極不情愿地吐出幾個字。
“好。”卿言心中欣喜若狂。
將海圖送出宣華宮,卿言隨即前往靜心殿,心里一路盤算著。若是淬刃技術到手,莫說十一萬石糧食,就是再多父皇也會給。當年還是祖父在位時,與秋戎多次交鋒,大齊也不能討得半點便宜,究其根本,竟是兵器不如對方。大齊的兵器打造在刀刃的鋒利與堅韌上始終不能魚與熊掌兼得。在每次近身戰中,大齊馬刀與敵人數次拼刀砍殺之后,都卷刃相當厲害,若是再繼續于戰場廝殺,即使驍勇善戰也難以對敵人造成致命傷害,反而會使自己陷入困境。而秋戎的騎兵所配兵器則十分鋒利且堅硬,在短兵相接中屢屢占得先機。
想到這兒,卿言更是加快了腳步。
靜心殿外,王懷勝遠遠看見卿言疾步而來,身邊只帶了一個侍女,就連貼身的墜兒也未跟著,心里便知這又是有急事要面圣了。于是打發小太監去迎卿言,自己則入內通報。等卿言行至靜心殿,王懷勝已經在門口迎接了。
揣測儲君意圖,提前通報,這王懷勝已經是第二次了。卿言心中冷笑,可面上卻表現得十分感激,父皇身邊的人精如此示好她當然要全部收著,以目前的形式來說,樹敵是很不明智的,何況還是這么個有分量的敵人,卿言心中甚明。
走進靜心殿,隆慶帝正于御案前作畫。既然通報后仍不避諱卿言,卿言簡單見禮后便伸長脖子去看隆慶帝在畫啥,果不其然,還是梅花。
隆慶帝愛梅,卻只限于濃墨重彩和字里行間,宮中卻從不讓種植梅花,想必這梅花對隆慶帝該是不一般的存在。隆慶帝畫梅,鮮有容許人打擾的時候,這么多年來,卿言也只見過三次,今天是第三次。
縱觀整個皇宮,名字中帶梅字或喜愛梅花或與梅花相關者,似乎只有一個人,先皇的靜嬪,現已榮升太妃。靜嬪的閨名中不帶梅字,也不喜梅,不過曾聽宮里的老人說過,靜嬪來自梅縣,一個盛產梅花酥的地方。后來,隆慶帝登基,梅花酥便成了貢品。
靜嬪似乎只比父皇大三歲。
“秋戎的國書幾時可以到?”隆慶帝攏住最后一筆,仍沒有抬頭看卿言。
“一月之后可到隨州。”卿言如實回答。
“不過,海圖又提了新的要求。”卿言偷瞄了一眼隆慶帝。
“說。”隆慶帝繼續低頭欣賞自己的畫作。
“海圖要我大齊每年援助十一萬石糧食。”卿言還是如實回答。
“拿什么交換?”
“歲貢三百匹戰馬和秋戎軍營里的十個工匠。”
這次的回答終于讓隆慶帝抬頭了,他盯著卿言,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來,可什么也沒有,隆慶帝有些許疑惑。
“準了。”片刻后,隆慶帝才下旨。
“謝父皇。”卿言接旨行禮。
“卿言,此次秋戎稱臣之事,你持重有序且功不可沒,后續事宜若非重大,就無需上奏了,你盡可便宜行事。”
“是,父皇。”
隆慶帝揮了揮手示意卿言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