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日的伊娜執意要繼續代替卿言完成法事,卿言見她臉色好轉了些,也就不再阻止了,只是吩咐王太醫多加照看。
采儀殿中,墜兒將一盤剛做好的芙蓉白玉糕端到卿言面前,卿言聞了聞,再拿起一塊放進嘴里,嗯,和之前在藍臻行館中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樣,滿意的點了點頭。
墜兒也替宣華宮的御廚松了口氣,這第五次做出來的芙蓉白玉糕終于對了長公主的胃口。
“走,去珍饈樓。”卿言讓墜兒把這芙蓉白玉糕打包帶上,便出宮去了。
珍饈樓是京城最負盛名的老字號,以往卿言偷溜出宮玩耍,都是扮成男裝,而今日,卻是和墜兒一起,以一襲俏麗的女裝出現在掌柜面前。
“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道嬌媚而潑辣的聲音撞進卿言的耳朵,不用看也知道,迎面而來的是珍饈樓的掌柜素娘。
素娘是個二十有六,還帶著一六歲拖油瓶的失婚婦女,為什么是失婚?這還是源于卿言。
五年前,寧遠帶卿言偷溜出宮玩耍,便是到珍饈樓用的午膳,這也是卿言第一次遇見素娘,那會兒她還是京城富商陳家的二少奶奶。素娘是個可心的人兒,一眼就看出了卿言女扮男裝,還順便點破了卿言愛慕寧遠的小心思,讓二人的關系從此變得微妙起來。這也讓卿言不得不感嘆古人的早熟,當年才十二歲的她,雖然心理年齡已足夠成熟,可頂著這張小蘿莉的臉與當時還未及弱冠的寧遠如此曖昧,在素娘看來竟然毫無違和感,卿言對素娘的好感倍增。
素娘娘家姓佟,是珍饈樓老掌柜佟老板的獨生女,十九歲才嫁給了京城富商陳家的二少爺陳蔚平,第二年便生了個兒子,日子看起來過得很是美滿。可就在兒子出生之后,素娘突然覺得陳二少有些不對勁兒,對她再也不如新婚時溫柔體貼,經常夜不歸宿,甚至不再與她同床共枕。起初素娘以為陳二少移情別戀,很是傷心,可后來竟發現陳二少是個斷袖。傷心之下素娘經常帶著孩子回娘家小住,無事時也常在珍饈樓幫忙。陳家雖頗有微詞,可鑒于自己理虧,家底也不如人家豐厚,也就由著她去了。
聽了素娘的故事,卿言義憤填膺,恨不得把那個禍害無辜少女的陳家二少爺抓來打一頓。一頓發泄之后,卿言勸素娘和離,素娘是個潑辣的女子,經過卿言幾天的開導和勸解,欣然同意了卿言的提議,從此二人便姐妹相稱。
所以,卿言在珍饈樓從來都很放肆。
“明日太陽還打南邊出來呢,素姐姐信不信?”卿言讓墜兒把打包的芙蓉白玉糕遞上,素娘讓小二接過。
二人很是默契,素娘酷愛糕點,且特別喜歡自己做,所以卿言吃到什么好吃的糕點,必會想方設法帶給素娘。
“信,咱妹妹說啥我都信。”素娘親熱地拉過卿言的手,引著她和墜兒去了后堂副樓二樓的雅間。
推開門,里間有一人正在撫琴,行云流水的曲調道破了撫琴者此時明艷的心情。
“素姐姐,有勞了。”卿言微微福禮。
“跟我還客氣。”素娘不甚在意,“此處雅靜,無人打擾,你們先聊,有事讓墜兒來喚我。”
卿言點點頭,目光直到素娘關上房門才收回。
“墜兒,在外間守著。”卿言吩咐。
墜兒答諾。
卿言大步進了里間。
“你們也去外間守著。”卿言對里間門口的曹遇和曹達命令道。
曹遇曹達請示性地望了他們的主子一眼,得到首肯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