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這肚子里的,不管有或沒有,都留不得。”卿言最后一句似乎像結案呈詞。
“言兒似乎已經有了打算。”云軒回應。
“我在想,是不是該報一報十年前的落水之仇了。”
順便試探試探成家投誠是真心還是假意。
翌日清晨,卿言從博覽齋出來,又免不得聽到傅家駙馬得寵至此的閑言閑語,連身懷有孕也要歇在博覽齋,看來這對小夫妻恩愛異常啊。
如此八卦,聽得卿言直撫額,特別是聽墜兒繪聲繪色的描述,卿言更是不由得笑出聲了。
“公主,雖然他們亂嚼舌根該打,可您還是得注意身子,太醫囑咐您要多休息,切不可勞累……過度。”說到后半句,墜兒的臉已紅得像番茄。
“墜兒,你一個姑娘家,誰教你的?”卿言只覺得好笑。
“那個,那個,李公公就是這么叨念的。”被這么一問,墜兒的臉更紅了。
宣華宮的掌事太監李春是卿言從儲幽閣帶來的老人,從小就在身邊伺候,對卿言也是極忠心的。在宮里當了幾十年差的人都是人精,這些話想必也不是隨口說說,自己身為內侍有所不便,怕是想讓墜兒提醒卿言注意身體,才有意無意的讓墜兒將這些話聽了去。
“放心,我有分寸。”此事墜兒不知緣由,卿言不便多說。
可仔細想想,自從寧遠離京,自己似乎就沒有離過云軒,不是將他留宿采儀殿,就是自己留宿博覽齋,想不讓人誤會都不行。
這段時日和云軒走得越發近了,原本是情債所致刻意回應云軒,現下似乎已然成了習慣。比如昨晚,本是不需要留宿的,自己竟自然而然的留在了博覽齋,沒有刻意沒有目的沒有利用,只是想留下便留下了。
對,就是那么自然的想留下,想與他相處,想在清晨時的庭院里見到他一如既往寵溺的笑,所以就留下了。
沈卿言,你莫不是,喜歡上他了吧。
心里的這句話讓卿言嚇了一跳。
今日是祈福法事的最后一天,按例是由儲君替皇帝帶領眾人完成這最后的儀式。于是,安頓好伊娜,卿言便盛裝立于法案前。
焚香、凈水、除障、布施、承福、弘法,一一完成后,燃燈法師便開始為眾人分發貢品。貢品有限,每宮僅有一份,應是按照位份來分。卿言自然獲得了可觀的一份。
貢品分發完畢,眾人散去,卿言卻沒有回宣華宮,而是以討教女紅為由將成貴妃留下了。
“早就聽聞貴妃娘娘描龍繡鳳之藝絕冠后宮,不知貴妃娘娘可否賜教一二,也讓我可以為腹中的孩兒一盡母親之責。”今日陽光正好,卿言邀請成貴妃同游御花園。
“長公主言重了。公主若是想學,臣妾自當傾囊相授,只怕是臣妾這雕蟲小技入不得公主的法眼。”成貴妃說得情真意切。
二人聊著聊著已經到了未央湖,當日卿言落水的地方。
沿著九曲橋,二人走進湖心亭,落坐在石凳上。
“墜兒,拿我繡的百歲圖給娘娘看看。”卿言讓墜兒遞上一件繡樣。
成貴妃仔細看了看,又遞還給墜兒,口中嘖嘖稱贊:“公主這繡工,針腳細致工整,線條疏密有度,色調飽滿和諧,形象逼真,是上品。”
“當真?”卿言笑了笑,親手為成貴妃斟上一杯茶,成貴妃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