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云軒問。
“公主這胎本就不穩,怕是,怕是保不住了。”王太醫如實回答。
卿言在床帳內聽著,心里偷偷地笑。前日里去見藍臻時曾問過他藥效的問題,得知最多持續月余,算算日子,應該差不多了。
“什么?”一股懾人的威嚴從門口傳來,隆慶帝疾步走到卿言床前。
眾人見駕,云軒為隆慶帝拉開床簾,簾后是卿言蒼白的臉。
“公主現下狀況如何?”
“回皇上,公主脈象沉伏間,大而長,芤弦相合,是革脈。公主這胎,怕是保不住了。”王太醫戰戰兢兢的回答。
“怎么回事?”隆慶帝沉著臉向身后眾人發問。
卿言掙扎著起身,被隆慶帝攔下。
“父皇。”卿言將柔弱和病態肆意的渲染在臉上,叫得悲痛欲絕。
隆慶帝一臉暴戾:“到底是怎么回事?”隨手指著身邊的墜兒,臉色鐵青:“你說”。
墜兒惶恐的跪下,把湖心亭的事詳細說了一遍,為了自己的主子,對成貴妃的行為描繪得尤為可惡。
卿言配合的從眼角擠出幾滴淚,看起來楚楚可憐。
“妙茹?”隆慶帝叫的是成貴妃的閨名。
隆慶帝望著卿言,此時心都揪了起來。他當然知道卿言今日的滑胎是為何,那日在靜心殿給她的暗示,想來是聽進去了,可不免還是把他這個父皇恨上了,拿了他最寵愛的妃子為腹中的孩子作祭。隆慶帝幾不可察地微微嘆了一口氣,看向卿言的眼神多了幾分愧疚少了幾分審視。
“好好休息,父皇自會還你一個公道。”隆慶帝又叮囑了眾人幾句小心伺候,離開了宣華宮。
這是承諾給她補償嗎?卿言心中嗤笑。
隆慶帝走后,云軒遣退了仆眾,室內僅剩他們二人。
“言兒,你演技堪比小桃紅啊。”云軒笑道。小桃紅是京城四大戲班中為首的春暉班當家小花旦,不僅容色艷麗,唱念做打的功夫更是堪稱一絕。
“哦,云軒對著小桃紅倒是印象深刻。”卿言月眉微挑,故意誤解他的話。
云軒不惱也不辯,娓娓說道:“去歲,小桃紅于宮中獻藝,記住她的怕是不止我一個吧。”
“是啊,說不過你。”卿言嬌俏地一笑,“你說,父皇會怎么處理成貴妃?”
“至少會打入冷宮吧。”云軒低聲道。
“那么,前朝后宮成家只能選一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