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前往少梁,渡瀠水。”卿言最后落定。
晚飯時分,一直未曾露面的杜家家主提著一桿野味虎虎生風的回來了,卿言這才明白,為何一戶山野農家有如此好的居所,原來這家家主打的山珍野味全是這般稀罕物。
“沈小姐,這是外子。”杜夫人引見丈夫。
“杜家官人有禮。”卿言見禮,眾人亦行禮。
“不敢不敢。”杜家家主連忙回禮,憨憨的望著自己的夫人。
“放下東西吃飯吧。”杜夫人笑道,然后引眾人入座開飯。
之前看這杜夫人言行舉止皆有禮有節,卿言覺得這杜家家主也必然是個雅士,不想竟是個粗獷有力的獵戶,真是讓人費解,卻也不好當面相問。
一頓飯,閑話家常,倒也其樂融融。
入夜,杜夫人來到卿言房中。
“小婦人看得出沈小姐不是平常人,山野之地物件粗陋,這里有些女子用物,小姐將就將就。”說完遞上一個小布包。
杜夫人所說的不是平常人,意有指那顆海東珠。
“多謝夫人,”卿言也不推辭,接過布包,“小女子只是頗有些家底,讓夫人見笑了。”
“沈小姐若有需要請盡管說,早些休息。”杜夫人說罷,退出了房間。
識得那顆海東珠,這杜夫人自然也不是平常人。望著杜夫人的背影,卿言突然覺得有些說不清的異樣,自見到她伊始,這種異樣便是只增不減。
“言兒。”杜夫人前腳剛走,寧遠便來敲卿言的房門。
“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杜夫人有問題。”卿言見寧遠進門后望著杜夫人離去的方向,便知道他與自己有同樣的感覺。
“我總覺得對她有幾份熟悉。”寧遠若有所思。
“啊?”莫不是寧遠的故人?這是卿言未料及的,“看她的年紀,似乎只比我長幾歲而已。”若是寧遠識得,應該是十年前,還未與她朝夕相處的時候,而十年前,這個杜夫人只是個稚子小兒。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頭緒。
“言兒,你水性不好,強渡瀠水會有危險。”寧遠轉了個話題,也道明此時的來意。
“誰說是強渡,我們為什么就不能從從容容大大方方的渡瀠水呢?”卿言知是寧遠擔心她,遂調皮一笑。
卿言接著說:“我想過了,越是躲躲藏藏越是容易被人盯上,反而大大方方的從他們眼皮底下渡瀠水,他們決計想不到。”
卿言記得,三國里呂布追殺的曹操典故,還留下一句民間諺語:方說曹操,曹操就到,當面錯過,豈不好笑。
“你打算如何做?”寧遠問。
“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去少梁,到少梁后……”卿言靠近寧遠,與他附耳輕語。
翌日清晨,卿言自認為起了個大早,卻發現其他人均已準備妥當,就連那個受傷頗重的藍臻都已開始用早膳了,這很是讓她受打擊。
“杜夫人早。”卿言看見杜夫人給她送早飯,趕緊謝過。
“沈小姐,剛剛聽隨從說,今日要啟程去少梁。”杜夫人順勢坐在卿言旁邊。
“昨夜多謝夫人收留,小女子千里尋親,這少梁近在咫尺,小女子歸心似箭。”卿言道。
“沈小姐客氣,此去少梁山路崎嶇險阻,外子在林中狩獵多年,對此地頗為熟悉,可以為小姐引路。”杜夫人誠懇道。
“謝夫人美意,此地距離少梁僅一日路程,應該無大礙,就不勞煩杜家官人了。”卿言婉拒了杜夫人好意,而婉拒原因仍是覺得杜夫人的異樣。
杜夫人也不強求,友好笑笑便離開了。
卿言用完早飯回房間收拾妥當與眾人一起準備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