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軒,別……”卿言抓著自己的衣襟,聲音明顯慌了神。
云軒似乎突然清醒一般停了下來,看著卿言慌亂的小臉,眼里的深邃如天邊的薄霧,朦朧且無奈。
一種痛徹心扉的傷近在眼前,卿言的心糾了起來。
遲早要發生的事,何必抗拒,罷了,當我什么也沒說,你繼續。卿言心里默念,索性放棄了反抗。
云軒卻突然笑了起來。
“言兒怕了。”
“不怕,是驚。”原來是逗她,又逗她,逗她很好玩嗎?卿言沒好氣的回答。
“若是不怕,我們繼續如何。”云軒笑得好不愜意。
“隨你。”卿言也不是沒脾氣的。
云軒撫了撫卿言的小臉,在她唇角曖昧一吻:“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做完,而且是你心甘情愿。”
“我哪有不情愿。”卿言下意識的否認。
“還不夠。”云軒拍拍她的頭,“我會讓你更情愿。”
說完,起身幫卿言拉好衣襟,走了出去。
一路走走停停,三五日的時間也不過走了百余里。
隊伍中仍舊時而不時的有南夏的斥候與藍臻傳遞消息,不過,昭王殿下看起來似乎還是一點也不急著回去。
風餐露宿了三五日,隊伍終于到了樊城,這是去峪山的途中最后一座商貿中樞城鎮。
樊城的富庶不在于街道,也不在于店鋪,而是百姓。樊城的百姓人人都有一本生意經,無論何種物產,在他們手里都能產生最大的效益。
樊城的府尹大人宋文博得知長公主駕到,自然是竭盡所能十里相迎。結果,如同在隨縣一般,卿言看都沒看,只問了府尹大人安排的下榻之處,便領著眾人去了。
天氣越來越熱,再過旬日,便是入夏了,所以,三五日的風餐露宿后,卿言現下最想做的不是吃飯而是洗澡。
泡在溫熱的水中,卿言心里盤算著:樊城離峪山還有二百多里路程,若是以現下的速度趕路,怕是還要一個旬日。十天的時間,無論是海圖還是父皇,所有焦灼的事都該落幕了。
卿言正閉著眼睛思忖著,突然門外來報:八百里加急。
“去拿來。”卿言吩咐墜兒,自己也立即起身穿衣。
驛差一身厚重的風塵,呈上一個文匣,墜兒接過,不敢耽擱。
卿言手持文匣,醒目的璽印封緘讓她心中一緊。卿言深吸了一口氣,拆去封泥,打開文匣。
“去把駙馬請來。”
片刻后,云軒一身清爽入內,看到桌上文匣,便知是何事。
文匣中的璽書是皇帝專用御帛寫的,隆慶帝的親筆,卿言不敢怠慢,逐字細讀。
約莫過了半刻,卿言才將手中璽書遞給云軒,云軒認真瀏覽了一遍,面色復雜。
半晌,卿言才開口道:“云軒,之前的賭局我們沒輸,我們,再賭一把如何?”
語句是詢問,語氣卻是篤定。何況此時此情此景,不賭一把,亦無它法,云軒鄭重點頭。
璽書上濃墨重彩的行楷只有十七個字:事關國體,不可有辱,爾等從權,可臨機專斷。
臨機專斷!看似權勢滔天的四個字,實則危機重重,如何從權,何以專斷,若是所從之權所斷之事,不合皇帝的心意,是否就會成了誤解圣意,假傳圣旨?而秋戎一事迫在眉睫,如此一來,便只能賭一賭皇帝對這個儲君的信任了。
不過,之前將工匠一事和隨州制造兵器一事上報父皇,還能得到臨機專斷的授權,看來父皇的信任至少給了七分,既然如此,越是坦誠便越是被信任。
“云軒,若是將每一步行動都上書父皇,你認為可妥?”
云軒思忖了片刻,答道:“只能如此了。”
一場豪賭,今夜注定不會好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