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桌上的密件連夜送出去。”
“是。”近侍拿起密件,上面赫然寫著永安侯親啟,沒有片刻遲疑,即刻出發。
永安侯邵豐,藺王妃的堂弟,掌管著大齊東南邊陲七成兵馬。
山雨欲來風滿樓,遠在峪山的卿言在睡夢中突然一驚。
“寧遠,寧遠……”卿言喚著寧遠的名字,夢魘了。
一直在門外司職的思承即刻沖進房內。
“公主,公主。”思承輕拍她。
卿言兀然睜開眼,看著眼前一個模糊的身影似有相熟,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立刻抱住他,復又閉上眼口里不停呢喃:“寧遠,寧遠,我怕……我好怕……”
卿言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思承不知所措,怕她受驚又不好推開,只得僵硬著手拍著她的背,嘴拙的輕聲安慰道:“別怕,別怕。”
好一會兒,卿言呼吸清淺,似乎安靜下來又睡著了,思承輕輕推開她,想把她放回床上,不料剛有動作,又被卿言抱得死緊:“不要走,我怕。”
“好,我不走,別怕。”思承無可奈何,怕牽動她肩上的傷口,只得輕攬著她,繼續安慰,直到卿言再次安靜下來也不敢動。
過了許久,思承聽到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細細一聽便知是墜兒,眼見墜兒就要推門進來,思承看著大半個身子都伏在自己身上公主殿下,不禁有些尷尬。
果然,墜兒推門進來時看到這副場景,著實愣了一下,思承即刻給了她一個噤聲的手勢,墜兒不明所以,趕緊放下手里的湯盅湊上前。
思承壓低聲音:“公主夢魘了。”
墜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伸手扶住公主的肩膀想讓她躺下,可剛剛離了思承,卿言便再次抱緊,口里仍舊呢喃著:“別走,別走……”
這般依賴,墜兒一下子慌了,她不知所措的看著思承,思承沖她搖了搖頭,輕拍著公主的背,指了指自己的肩頭示意公主的傷口,墜兒領會,點了點頭,這才躡手躡腳的離去。
卿言就這樣大半個身子掛在思承身上,抱著他又睡著了,直到第二日清晨。
晨光有些刺眼,卿言收回自己的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眼前思承放大的俊顏逐漸清晰,不由得愣了一瞬,然后發現自己的另一只手還抱著他的腰,大半個身子掛在他身上,更是嚇了一跳。
思承作為暗衛的警覺從來都是極為靈敏的,卿言剛醒他便察覺了,見她抬頭看著自己表情復雜,心里一沉隨即翻身下床,單膝跪在床邊。
“昨日公主夢魘,把屬下當成了寧將軍。”
“啊……”卿言錯愕,“我,我做了什么嗎?”
“公主什么也沒做,只是……抱著屬下睡了一覺。”思承停頓了一瞬,臉上不自覺有些紅暈。
最后這幾個字,卿言的臉掛不住了,尷尬到不行,只得輕咳一聲道:“我沒事了,你下去吧。”
“屬下告退。”思承利落的起身離去。
看著那背影,卿言驚覺與寧遠竟有五分相似,趕緊給自己的尷尬找了個借口:錯認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