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端著托盤進來了。
托盤上各色藥瓶至少有三四個,還有一個青瓷藥罐。
一看到這架勢,卿言便心有悲怯。
洛清一眼便看穿了卿言的心思:“吃完藥便帶你出去玩,黎城雖小,郊外卻有難得美景,定讓你不虛此行。”
“腐毒的傷口都已經結痂了,怎么還要吃這么多藥。”卿言苦著臉。
“昨日潛藏的毒性剛發出,要持續整整十日之久,不吃藥如何壓制毒性。”洛清將藥丸遞到卿言面前。
“那,這小刀……”卿言皺眉,“不會是要割開愈合的傷口吧。”
洛清點了點頭:“放心,不疼。”
開什么玩笑,割肉怎么會不疼,卿言臉色都變了。
洛清:“墜兒,去給你家公主做一盅酸梅湯解暑。”
墜兒不解,看著卿言,在卿言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卿言:“你是怕我出糗吧。”這會兒她才不要喝什么酸梅湯解暑呢。
“不是,酸梅湯與丁滿草相適相合,能增強丁滿草的藥性,”洛清揭開青瓷藥罐的蓋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把衣服解了。”
“真的要割嗎?”卿言一副怕的不行的樣子,只有洛清在,她也無需裝了。
洛清一臉淡然:“保證不疼。”
怎么可能。卿言腹誹,卻還是不得不照做。
洛清在小刀上涂上一層藥膏,原本明晃晃的刀片上光澤立刻被蓋住,看起來似乎沒那么可怕。
卿言慢吞吞地解開上衣的絲帶,洛清嘆了口氣,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幫她解。
直到露出半個肩膀,卿言的臉上還是寫滿害怕。
洛清將白色的粉末和紅色的藥膏混合在一起,涂在卿言的肩膀上,尤其是傷口的結痂處,右手持刀停在上方。
“閉眼,不看就不會疼。”
箭在弦上,現在不信也不行了。
卿言乖乖閉上眼,等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過了大約半炷香的功夫,卿言不僅沒覺得疼,反而是肩膀越來越沒有知覺了。
難道是……?
卿言瞪大眼睛看著洛清。
洛清一副你猜對了的表情,然后左手扣住卿言的肩膀,順便用手臂擋住卿言的視線,右手手起刀落,飛快的劃開傷口,將藥粉灑在傷口上。
整個過程鮮血淋漓,了卿言卻沒有感到一點兒疼痛,甚至還氣息均勻的埋怨洛清:
“有麻沸散你不早點拿出來,此前剜肉換藥差點把我疼死。”
“麻沸散與炙血草相克,我也不想。”洛清不緊不慢的說,手上的動作卻飛快,盡量減少卿言的出血量。
又是相克,這炙血草不僅與山楂相克,還跟麻沸散相克,這解毒圣藥果然是個有脾氣的。卿言在心里吐了吐舌頭。
不多會兒,洛清就給卿言做完了“手術”,上好藥包扎好,卿言的麻沸散藥性仍舊沒有散去。
“這次克制余毒用的是丁滿草,酸梅湯能增強丁滿草的藥性,所以接下來的十天,每天都要喝三升以上的酸梅湯,用以加快解毒的速度。”洛清道。
卿言知道,三升在這個時代與前世不同,大約相當于前世的1800毫升,卿言想了想,只能把喝水改成喝酸梅湯了。
“那你陪我一起喝。”
“好。”
洛清仍舊是那般無限寵溺的樣子。
卿言看著洛清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肩膀上的血跡,溫柔地為他換下染血的衣服,換上干凈的細紗衣,尤其是眉眼中憐惜的神色,讓卿言動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精致的眉眼,手指被他長長睫羽掃過,惹得一陣輕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