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是間簡單的臥房,洛清扶著卿言在羅床坐下,打算查看她的傷勢。
到底是東南地界上唯一皇家規格的圍場,就連這休憩的場所都不差,布置雖簡單,卻也不粗糙,卿言摸了摸羅床上的錦被,質地還算過得去。
“卿卿,告訴我,除了手腕還有哪里受傷。”洛清扶著她的肩膀,輕輕碰觸她。
“我沒那么嬌弱,”卿言對洛清偏頭笑了笑,“我的功夫是寧遠教的,身手也能比得過一般士兵呢,”然后卷起一只袖子給洛清展示,“你看,都沒事,摔下來的時候我用手緩了一下,其他只有小小的擦傷。”卿言碰了碰自己左邊大腿外側,“摸起來有些疼,許是擦破了。”
“給我看看。”洛清慢慢將卿言的裙擺向上卷,可看到她里面的穿搭,洛清愣了一下。
卿言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裝束與這個時代是與眾不同的。這個時代的女性褲子寬大且隨意,有時甚至不穿,卿言從小就不習慣,所以令尚宮局的司衣房用高捻度紗和斜織法,織了些有彈性的棉布,按照現代的設計做了許多貼身衣物。因著狩獵要穿方便行動的騎裝,所以卿言在里面穿了薄薄的貼身束腿褲和運動內衣。
“卿卿,你這——”洛清指著卿言的衣服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
卿言抿唇一笑,站起身來,抓著洛清的手放在腰封的系帶上:“我的手不方便,你從這里開始。”
洛清紅著臉,解開系帶,然后被卿言指揮著把騎裝脫了下來,只剩下貼身的衣物。
果然,左邊大腿外側被擦破了一大片,不過好在傷口不深,洛清很快就處理好了。
“卿卿,兩日后這些擦傷就會痊愈,只是,”洛清猶豫了一下,“只是因著墨葵花的緣故,以后你身上的疤痕會很難消除。”
“那,你會嫌棄我嗎?”卿言仰著頭看洛清,眼里的光委委屈屈的,像只怕被遺棄的小動物。
“胡說什么呢,卿卿,我怎會嫌棄你。”洛清趕緊安撫他。
“既然不會,留疤又有何懼?”卿言莞爾一笑,在洛清臉頰上親了一口。
“女子最是在意容顏,卿卿倒是想的開。”洛清捏了捏卿言的小臉蛋。
卿言笑:“對于普通女子來說,容顏或許可以成為兵不血刃的武器,所以她們是極在意的。可我這個身份,容顏不如手段來得有用,難不成我的那些政敵們,會因為我長得漂亮就憐香惜玉手下留情了。”
“卿卿。”洛清把卿言抱進懷里,摸著她的頭,輕拍她,“你有我們,其實可以不用這么,這么——”洛清覺得說不出口了。
“這么六親不認心機深沉是嗎?”卿言自己說了出來。
“卿卿。”洛清心疼她。
“我本善良,奈何時不予我,我又不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所以就只好把自己變成刀俎了。”氣氛太壓抑容易長心理疾病,卿言展顏一笑:“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次狩獵雖是抱著目的,卻也可以趁此游玩一番,天色尚早,咱們去點篝火如何?”
“好。”洛清寵著她。
“那,你幫我穿衣服。”
卿言張開雙臂,僅著內衣的身材展露無遺,洛清眼熱,忍不住把她扣進懷里深深吻了一下。
騎裝束身,洛清怕壓到卿言的傷口,給她穿了件鵝黃色的齊胸襦裙,顯得嬌俏可人,二人相攜出了木屋。
“公主。”思悠思悟見卿言出來,都迎了上去。
“你們來了,事情都安排好了嗎?”卿言問。
“俱已安排妥當。”思悠答諾。
卿言:“你哥呢?”既然姐妹二人都來了,思承想必也來了。
思悠:“被寧將軍叫去了。”
“對了,有外人在,喚我小姐。”卿言看了一眼遠處溪水邊的唐氏兄妹,思悠思悟心領神會,“還有,這是姑爺。”卿言挽著洛清的手,然后用眼神指了指小屋另一側,“那三個,嗯——”卿言頓了頓,“就喚少爺好了。”
思悠思悟掩嘴笑道:“是,小姐。”
卿言拉著洛清往溪水邊去了。
思悟心性小,對著思悠偷笑:“姐,這下有好戲看了。”
思悠給了她一個栗子:“閉嘴,好生伺候。”然后看著思悟摸著腦袋,也忍不住笑了。
因著這片區域不算十分平坦,所以七八座小木屋錯落有致,一人一屋倒也剛好。藍臻從木屋里出來的時候,看見唐姝就在他門口不遠處,手里還拿著一壺酒,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去:“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