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臻在洛清房中睡得正香,聽到推門而入的動靜就立刻醒了。
“小言兒。”藍臻看到先進來的是卿言,頓時心花怒放,可看到后面跟著的寧遠和洛清,臉色就變了。
卿言走過去坐在床邊,將藍臻扶起,給他身后墊了靠枕,然后直接問:“玄甲軍是不是已全部駐扎峪山?”
聊正事,藍臻立刻謹慎起來:“敢在此時對新式兵器動手,許是背后之人想趁盛京大動,對峪山不利,峪山邊軍主帥楚慎雖未有異心,但非常時期難免生出觀望之意,所以,我就將玄甲軍秘密悉數調回駐扎峪山,對外卻宣稱北上。”
卿言心中一怔,這是得有八百個心眼子才能未卜先知啊,幸而藍臻入贅做了側駙馬,否則就是勁敵。卿言轉頭看了寧遠一眼,二人十分默契的交換了眼神。
卿言將剛剛與洛清和寧遠商議的對付劉巽的法子,詳細與藍臻說了,卻沒給他做任何安排,藍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也沒說什么,算是默認了。
“洛清,這幾日,藍臻就交給你了。”卿言握著藍臻的手。
“卿卿放心。”洛清承諾。
已近午時,墜兒來請眾人用膳,卿言看著藍臻傲嬌的模樣,笑了笑還是扶著他出來,一行人到偏廳用膳。
藍臻一上桌就變身飼養員,借口卿言手腕有傷,又開始投喂,終于在被喂了一整碗后,卿言忍無可忍的和寧遠換了座位。
“小言兒,再喝碗湯。”藍臻想湊上去,卻被洛清按下。
“一直喂,卿卿要被你嚇跑了。”洛清接過藍臻手里的湯,一口喝掉了。
“這些日子,小言兒瘦了好些,抱起來都沒以前舒服了,得吃胖一點才有手感。”藍臻一副矯情的模樣,卿言被他氣得直咬牙。
“你——”卿言忍不住對他揮了揮拳頭。
藍臻卻是隔著寧遠抓住卿言的手:“小言兒,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閉嘴!”卿言抽回手,給他盛了一碗湯,“吃你的飯。”
正你來我往的笑鬧著,探衛來報:王姓馬販的小廝在錦華客棧等的是川蜀護國大將軍的副將王晟。
“什么?軍隊賣戰馬?”卿言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眾人皆震驚不語。
只有藍臻幽幽感嘆了一句:“川蜀怕是要內亂了。”
所有人都望向他,這句話算是說中了大家的心中所想。
“寧遠,這個副將是什么人,你知道嗎?”卿言問。
“這個我知道。”藍臻又湊過來,還擠占了寧遠的位置,“川蜀與南夏向來有邊境領土之爭,四年前,我曾率軍與這個川蜀的護國將軍有過一戰,他的實力不如寧遠,很快就被趕了回去,所以,這個護國將軍不過是聽起來嚇人罷了,至于那個副將王晟,雖然功夫不行,倒是個謹慎之人。”
“所以,這是個草包將軍?”卿言道,“魯莽挑釁,還沒打贏,丟了領土,不僅沒有以死謝罪,連兵符都沒上交,他莫不是川蜀皇帝的兒子吧。”
“不然怎會如此受寵,連罰都沒有。”藍臻證實了卿言的猜測,“川蜀的護國將軍叫劉榮,嫡出的二皇子,母族強大。”
原來如此,卿言點了點頭。
“草包皇子,貪功還貪財,竟然賣軍馬,他老爹若是知道,還不手撕了他。所以,我覺得劉巽對汗血寶馬有這么大興趣,怕是另有所圖。而且,我懷疑劉巽心機深成,怕是不愿意自己捅破這件事,想讓我們來背鍋。”
“這就說得通了,劉巽對汗血寶馬如此在意,卻沒有派人探尋王姓馬販的蹤跡,而是只想通過我們,來將王姓馬販和他背后之人牽扯出來,就是想把這件事的導火索放在我們身上。軍馬被賣一事遲早要暴露,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與劉巽有關,否則川蜀皇帝追究起來,劉巽作為川蜀廣安王的兒子,就有設局之嫌,將最得寵的皇子拉下馬,便會被川蜀的皇帝和皇后同時記恨。”寧遠分析道。
“下這么大一盤棋,這個劉巽怕是想造反吧。”藍臻又道,“川蜀皇帝早年傷了身體,總共兩個兒子,大皇子還是庶出,我賭劉巽是大皇子的人。”
“我也有此想法。”寧遠附和。
卿言卻是思忖著,沒有馬上回應,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賭劉巽是想自己當皇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