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內,周宏父子倆一大一小正坐著不知忙活什么。
若是說周家誰的變化最大,那自然便是他們父子倆。
俗話說錢權最為養人,僅僅過去數月,周宏卻已然和之前判若兩人。他身上的衣物也不再是麻衣舊布,而是嶄新的布綢衣衫,彰顯一分貴氣。
更是同那些傭工佃戶打交道,使得其不怒自威,雙目深邃,再也沒有半點泥濘土氣。
這些月內,其把周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一手棒槌一手甜棗的手段,更是將那些佃戶治理的服服帖帖。
“二弟來了。”瞥見周平的身影,周宏這才停下手中的算盤。
“大哥,來日方長,莫要累著自己。”周平憂心道,然后將自己繪制的地圖遞了過去。
“這附近八山十余里,我都走了一遍,其中一些好地方我標記了出來。”
“就是切記一點,西邊靠近大榕山,那里有大蟲的痕跡,我還看到了黑瞎子,日后若是采藥尋貨,萬萬不可去那里。”
周宏看見地圖,眼中露出喜色,“這我自然是曉得。”
“有了這地圖,那山里的生意我們家也可以插足一二了。”周宏展開地圖感嘆道,卻又微微嘆息,將地圖卷起,藏到屋內的一處隱秘,“不過,找外人終究是不放心,還是先將田地耕耘好,待到長河年長些,才好做巡山找貨的買賣。”
周家現在所有的問題,便是自家人丁太少了。
若是人丁多,周平又何必那般揮霍錢財,還不是怕夜有狂徒入宅。若是人丁足夠多,拿著周平繪制的山野地圖便能大肆開展山貨買賣。
但人實在是太少了,甚至若不是周平在,周家只怕下一秒便會被白溪村的人吞了。
而那四大姓氏呢,哪一個不比周家有錢,但誰又敢覬覦?還不是人多勢眾,哪怕沒有周平這樣的仙師,也照樣沒人敢惹。
一側抄寫圣賢經的周長河卻是突然出聲:“那為什么我們不讓陳伯幫我們,還有外公他們呀。”
周平淡然一笑,周宏卻是彎下腰來,慈愛地撫摸周長河的腦袋。
自家孩子確實心智遠比尋常孩子早熟,也隱忍穩重。所以為了其將來能撐起周家,自然是供其學文長見識,更是將一些隱秘告之,但終究還是孩子心智,不懂人心險惡。
“因為他們不姓周。”
“這件事莫要同阿娘和奶奶說。”
周宏還是告誡一聲,他知道林翠蓮心中有周家,但也有她的娘家。
那些妻族娘家可以用,但還不是現在。若是將他們現在招來,周宏真怕周家哪天便絕了后。
所謂人心險惡,若是妻族那邊有人利欲熏心,貪圖周家基業。和那些姓氏聯手斷周家香火,那周宏又該怎么辦,與妻子決裂大義滅親?
何況,若是讓妻族那邊的人把持草藥,只怕日后想拿回來可就難了。所以周宏寧愿將地圖束之高閣,也不愿現在讓妻族的人插手。
只有長河長大持家,且各個方面都有周家人把持,才不會被妻族母族反客為主,讓外人當了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