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宮主殿
數十身影落座席位之間,周承元和周倩苓坐在左右席位最前頭,而在他們身后,卻是仙凡皆有。
有周玨瑜這樣的新晉化基真人,周修武、周修卿等一眾煉氣修士;也有周承乾、周承泰等一眾宗脈族老,周卓、周承江和周承哲作為三脈家主,自然也在其中。
周承明和周承珍作為另類化基,無論怎地也有一席之地,就算無法親臨于此,也有專人代之。
也就周清蘭、周修煜幾個,因為年歲太小,這才沒有前來。
至于周玄崖四人,因為早已放權不顧,所以也無一人出現于此。
陳福生站在藏經閣最高層,感知大殿內的各類動靜,也是苦笑搖首,隨后轉身走回閣內,繼續梳理各類術法典籍。
大殿內死寂一片,那些宗脈族老莫不皺眉難展,至于諸位修士,雖面有難色,卻沒有太激進。
畢竟,修士超然于凡俗,無論家族如何改革,都將很難影響到他們,最多就是影響他們的親人;而有修士在,親人必然不會過得太差,自不用太擔心。
見眾人皆不說話,周承樺忍不住問道:“月燕,這般變革,是不是步子太大了一些?”
不怪他這般急迫心切,而是他原以為孫輩里出了個周修煬,往后就能高枕無憂,舉家長存于仙山族地,同家族長存于世。
但現在若是改革新規,那將意味著,無論有無修士,他這一脈都注定淪為百姓,整個大房只有周承乾一脈可以傳承,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明明大宗有仙緣子的,是他和周承德兩家,憑什么是周承乾的后人長久存世,而他們就要淪為平頭百姓!
周月燕向前一步,朝著四周躬身行禮,卻是不卑不亢,語氣中更有幾分難以抗拒的強硬。
“諸位叔伯長輩,月燕知道你們想改制慢一些,一步一步來,但你們知道去年我們周家生了多少孩子嗎?”
“八百二十七人,其中男孩五百二十四,女嬰三百零三。”
“而且,往后咱們家出生的族人只會越來越多,猶如滾雪之勢,愈演愈烈!”
“改制每晚一日,日后所影響的族人就越龐大,所遭受到阻力便越強盛。”
“那些族人同我們血親相連,若是緩步圖之,豈不是鈍刀割肉,只會越發劇痛,血濃于水,只怕終難施行。”
“唯有快刀斬亂麻,方能真正改革!”
聽到這番話,眾人沉默不言。
他們大多都是周家的掌權族老,周月燕提出來的問題,他們自然也看得清楚明白,深知日后的弊端隱患。
但看得見,和果斷去嘗試改變,這二者是截然不同的。
畢竟,這不是行刑處決窮兇極惡的犯人,而是在決定他們子孫后人的未來;為長輩者,又有幾人能如此狠心,自是希望子孫后人能一直享福快活。
但如今周月燕都將此事擺到明面上了,總該有個結果才行。
沉默良久,一道聲音在大殿內響起,卻是周承哲出聲。
“若按月燕所言改革,那要是日后有旁系淡出五代之福,遠三代之德,偏偏又生出一仙緣子,那該如何落定?”
“若立作一脈,不合族規法理;不立,又無名無份,這其中待遇也沒個準則,總不能人子為仙師,而其父母為草莽凡民吧?”
“這般下去,只怕要不了三五代,仙凡就要相間爾。”
此話一出,眾人只覺得言之有理,紛紛將目光落在周月燕身上,尤其是周承樺和周承德這樣的族老,更是望之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