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韓世岳佝僂站在一方擂臺上,衣衫殘缺破碎,氣息孱弱起伏,雙目間滿布血絲,猙獰瘆人,就好似心神苦熬數十日,而不得酣覺片刻,全然是憑借一口氣強撐著。
就連其身后意象,也已虛幻到了極點,其中的‘武夫’、‘雷將’、‘犬獸’黯淡不顯,唯有那橫坐在犬獸背上的閑散修士,尚有輪廓浮現,雙目也明燦有光。
望著四周擂臺,其血眸閃爍一絲猙獰倔強,但更多的卻是不甘,旋即昂首就倒在了地上。
“義父……我盡力了……”
在其不遠處,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矗立不動,手中雙戟鋒芒冽冽,即便威勢內斂不顯,也仍有恐怖兇煞浮現,將擂臺殘留的‘雷將’氣息一點點消磨,而其正是西域天驕林云津。
不過,其并非西域本土修士,而是那位整合西域諸勢力的冰道真君族裔,隨其一同南下拯救西域。
尤其是這個林姓,在太玄仙門更是有特殊意義,無他,傳說中的那尊太玄天君,其尊姓就為林。
雖然那冰道真君的跟腳身份不為人知,但其自太玄仙門而來,這在旁人眼里,就已然同天君有所關系,林云津自然也是同理。
“你道途不錯,若是加以深研,未嘗不能成就踏出一條路來。”
青年緩步走向韓世岳,手中雙戟也消失不見,步伐鏗鏘有力,更是絲毫不懼韓世岳偷襲,虛手將后者扶起。
“我道行長于你,今日一戰并不公平,回去好好修行,來日若有機會,你我再戰一場,我也想看看,你這道途,究竟會是何等樣子。”
說著,其凝聚清風,將韓世岳周身塵埃揮去,更是為后者渡了些許靈力,以助其恢復。
有了那一點靈力滋潤,韓世岳雖然依舊心神疲倦,腦袋就好似要炸裂開一樣,卻也恢復了些許氣力,艱難抬首望著面前青年,神情復雜,干裂喉舌不斷翕動,卻說不出半句話,只是抬動沉重身軀,向擂臺邊沿走去。
直至走到邊界,其才陡然止步,沙啞聲音隨之傳來。
“鎮南郡國韓世岳,日后定會赴約。”
說罷,便化作流虹遁向浮島,而青年臉上也露出些許笑意。
‘修行道途,自當百花齊放,若是獨走一道,不僅無趣,我人族亦希望渺茫……’
他身為天君后裔,深受長輩教誨,自幼就知人族局勢之嚴峻,天下大任自當擔于肩,所思所想自然也受之影響。
當然,主要是韓世岳性情正合他意,其不過化基中期,還沒到求證玄丹的地步,所施手段又同那威勢強橫的雷修極為相似,顯然是為其而來,甚至就是為護道而掃清雜碎。
包括那蠱毒二修,修為同樣薄淺,卻如此拼命,且又出自一家,背后原因自然毫無懸念。
“家族和睦如此,倒是少見,倒也是幸事。”
任何氏族隨著發展壯大,開枝散葉,都會愈發疏遠,乃至是因利而爭,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連他們林氏一族也是如此,族中眾真君各自為主,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隨八祖南下,在西域地界以施抱負。
周家幾位修士如此拼命,就算是有其老祖在上頭管著,也同家族內部和諧著巨大關系。
而在另一邊,周文崇手持萬蠱寶盒,蠱蟲如梭飛襲而出,于天穹形成滾滾黑云,相互間更締結出恐怖殺招。
氤氳毒云蔓延四散,堅鋒蠱蟲直襲面門,更有蠱蟲直接自爆,釋放出恐怖威勢,將擂臺轟得凹陷破碎,無數溝壑坑洼散布表面。
而在其正對面,一短發道人矗立不動,神冕高懸腦后,左手持禮,右掌催使法印,威勢異常磅礴浩瀚,于方丈間形成恢宏明輝,其正是玄一教的普渡法師。
雖然周文崇的蠱蟲猙獰兇猛,迸發威勢也凜冽恐怖,炸得法師所顯的明輝變化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