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
一方浮島上,周文崇等人圍聚一團,擔憂望著正中橫躺的雷將,縱有所言,卻又難訴,只能躬立左右。
雷將雖然氣息依舊孱弱,卻也好轉了不少,原本的滿身傷痕,在靈犀壯命丹的滋養下,也已恢復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細微裂紋散布在血肉上。
“義父,您沒事吧?”
韓世岳上前,緩緩將雷將扶起,再以身軀充當靠墊,好叫雷將能舒服一些。
雖然在場有不少周家本姓修士,但輩分相隔久遠,同雷將相處的時日也不長,對其多為敬畏,自然沒有親自養大的義子更親近。
而經過這片刻的休整,雷將渙散的雙目也重新凝神,但其內卻是渾濁不清,就好似利器蒙塵般,鈍化朽壞,鋒芒不復。
其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垂首,夾在在發鬢間的零碎甲片隨之落下,化作點點金石。
而方才比試發生的種種,也在其識海中浮現,尤其是耶律長信那摧枯拉朽般的恐怖拳威,更是愈發清晰,猶如巍峨山岳傾軋直下,讓他喘不過氣來。
掌間持握久矣的半截斷槊,此刻也驟然脫手,砸落在地發出沉悶聲響。
雷道向來陽罡兇絕,而他又是斬妖除魔,以聚勢填補不足,倘若此番乘勝追擊,奪魁聚人望,以他四寸一的資質,尚有一線希望,一鼓作氣直上成就玄丹。
但現在他敗了,敗在了四強之外,甚至真論實力,他極可能也比不過同樣落敗的羅琮、林云津等天驕。
“唉……”
一聲滄桑嘆息響起,周文崇等人隨之而動,卻依舊不知說些什么。
周文崇立在一側,眸光不斷閃爍,周玨瑜是長輩,如今所謀也是為了道途,雖然現在只奪得第八名,但所據人望也稱得上濃郁,倘若其要去求證玄丹,他作為晚輩,也不好阻攔。
但平心而論,他確實不太想周玨瑜此刻求證玄丹。
畢竟,雷將資質如何,在周家內部并不算秘密,靈光四寸一對化基境來說還算是可以,但想要求證玄丹,卻是遠遠不夠。
就算是同正常情況下的最低門檻七寸資質,也差了近乎三寸,猶如天壤之別。
除此以外,雷將道行也沒有修到真正意義上的極限,只能算是修到了化基巔峰,如今參加天驕大比,也是因為道途所趨,心意所向。
現在沒有奪魁還要去求證,那說是送死都不為過,又置家族于何故。
雖說他們幾人走到如今地步,本身也付出了諸多努力,但如果沒有家族的供養,那別說現在這般,能不能踏上道途,成就化基境都難說。
包括現在,他栽培蠱蟲所消耗的靈材,維持玄毒煉穩固所需的諸多靈丹寶物,還有雷霄峰雷池壯盛,各峰修行所需,全然是家族在提供,這背后代表的是十余萬族人的默默付出。
家族供他們修行,那他們自要庇家族安危,為家族開拓壯盛。
而雷將現在壽二百載不到,若是不去求證玄丹,那怎地都還有一百年可活。
而依其強大實力,雖然比這些大勢力天驕要差上一些,但放在西南地域,卻是足以蓋壓所有的化基修士,能為家族謀求的利益也是極其雄厚。
尤其是當下,周家為了供養老祖、栽培修士,以四藝產物瘋狂傾銷西南修行界,同其他三家的矛盾也愈發嚴重,平日爭紛都爆發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