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面開支不知何其多,族中終年難有余留。”
“這若是將鐵家留在山上,每年免不了又是幾百上千靈石的用度,十年就是上萬,這些靈石要是用在其他地方,助我周家壯盛,豈不是更好。”
“而若只是留人于山,但削其待遇,以此節流,那只怕小恩釀成恨,還不如現在絕情些。”
“至于軼家老所說的關系密切,這固然不假,但朝夕相待下,丹溪子所衍氏族日后也會同我周家十分親密,其他客卿亦是如此,莫非到時候,也皆留在山中十年歲月?”
“一家十年,就是上萬靈石開支,再來幾家,那豈不是比六宗諸脈消耗還要大。”
“軼家老,我們周家應該還沒有財大氣粗到如此地步吧?”
周文亮錚錚說著,也讓周清軼等家老啞然難言。
若鐵山在世,有其繪制符箓,周家莫說供養鐵家,鐵氏子弟甚至都能同周家族人一并修行,以示重視;但現在其都故世,又怎么可能如故照行。
這莫說是再待十年,給予搬遷時限,就算是一年,對于周文亮等家老來說,那都是不能容忍的。
畢竟,為了控制供養開支,除了六宗諸脈的嫡系后裔,以及那些修士親眷,剩下的周家族人可都遷下山去。
連本族子弟都享受不到族地恩澤,又憑什么讓外姓受恩承惠。
周修煬坐在左輔位,將眾家老所言聽在耳中,但卻并未回應,而是垂首沉思著。
周家在正式踏上正軌,另要供養老祖后,對于消耗靈材甚多的緞靈化基丹,煉得自然是愈發稀少。
尤其是近幾十年,更是再未開爐煉過,畢竟一爐就要消耗近十萬靈石的低階靈材,又怎么可能承擔的。
如今也就族庫還有幾顆當年所煉成丹,留給族中功績卓越者續命,亦或是鐵山、丹溪子等四藝客卿延壽。
在他看來,留鐵家于山中居住,這是必須的,就算耗度巨大,卻也能讓客卿歸心,上下感恩。
于此在這上面絕情節流,還不如尋覓鉆研更好的延壽法,把煉制緞靈化基丹的耗費省下來。
不過,延壽法又豈是隨便想想就能有的,當下還是敲定客卿氏族去留為重。
正當他要開口,身側傳來一陣敲擊聲,干勁有力,就好似樹干砸桌,蒼老聲音響起,周文亮等人莫不恭敬垂首。
“此事,就莫要議了。”
“各客卿于我周家有情,我周家又豈能絕情于他們,若是心寒,這往后又有誰愿入我白溪山。”
“往后客卿氏族,四藝客卿為重,三年則遷,尋常客卿為輕,一年則遷,若有情況,再做變更。”
“老頭子乏了,就到這吧。”
說罷,周玄崖緩緩起身,向明玄宮深處走去,身形遲暮滄桑,一眾修士也是作揖恭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