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玉白獅子說的有些不靠譜,卻也不無道理。
周嘉瑛將身上的寶物盡數存入儲物袋,隨后于郡國錄名,再換了些凡俗金銀,便在會昌縣的一處城鎮落定。
不過,其也沒有真像玉白獅子說的那樣,完全當個凡人,而是以尋常啟靈修士身份示人,并在那方城鎮開了一座小酒樓,以作經營。
既然煉心是望盡浮世百態,以此堅定求道本心,那再也沒有什么地方,能比上三教九流交匯、南北往來的酒樓客棧更合適了。
畢竟,無論是豪紳權貴,還是走販行卒,亦或是浪子游俠,乞丐盜寇等等,皆會在此往來。
至于選在會昌縣這個明玉都腳下的治縣,那自然也是為了安全、省心著想。
入世歷練,是為磨礪心性以求道,那家族必然會在背后護道,但她也不能就有恃無恐,隨性亂來。
選在明玉都腳下,這要是遭遇了什么兇險,曦越叔祖救庇起來也容易些,不至于太費心。
會昌縣薌溪鎮
此鎮地處平原坦途,因有一曲溪水九轉蜿蜒其中,澆灌兩岸稻田,養育萬千百姓,由此得名薌溪。
其中方十三里,分作一鎮十一村,雖然數量不多,但因為郡國所布和從前不同,村鎮皆以法陣籠罩,又地處都城腳下,四方資源涌匯,所以生居了一萬四千余人,稱得上是人煙繁盛。
此刻,在薌溪鎮內東南角,則是人頭攢動,聲若鼎沸,更有爆竹轟鳴作響,濁白硝煙彌漫街坊。
硝煙正中的那方樓閣滿掛紅綾,琉璃彩燈系下,梁柱高矗,更有身著紅袍的人影立在樓上,手捧米糖等物,一邊向下拋灑,一邊歡聲大喊著。
“發糖了,發糖了!”
這也引得溢桌席間。
其中布局極為簡單,同正常酒肆飯樓沒有什么不同,唯有柜臺左側,布置著一方曲水假石之景,其中本該像是有什么游魚龜屬生息,而此刻卻是空蕩無物。
周嘉瑛身著一身綢布相交所制的衣裙長服,面容遮掩改形,氣質斂去不顯,年若三四十,同凡俗酒肆中的老板娘別無兩樣,此刻正立在柜臺前,不斷撥弄算盤,眉頭時舒時皺。
“老板娘,我這桌的酒怎么還沒上?”
“你家今日開業,說是酒水半價,但那也得給我上啊,總不能讓我在這等到明日吧?”
有客人站起身來,高聲呼喊著,也是引得酒樓內吵鬧不止,或大笑看著,或趁機攀附鬧事。
“馬上來!”
周嘉瑛昂首應了一聲,就焦急向后院走去,對著那些小廝連連督促,但沒還來得及歇息片刻,前堂就又有客人高喊聲傳來,也是慌亂來回。
這一通忙碌下來,其額頭鬢角都泛起了不少汗珠,毛發浸濕粘在肌膚上,顯得格外疲累。
以她化基巔峰修為,自然不會被這點活累倒,但既然決定了這樣入世磨礪以煉心,那她自然不能動用額外的力量,體內法力都為之沉寂不顯。
其靠在柜臺前,望著酒樓內喧鬧興隆的一幕,也不免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