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聽風湊到他身邊,在看到陳極手腕上的印記時,也將自己的衣領拉開。
那里,同樣是由紅點組成的印記,但更為繁雜,宛如一只簡易的虎頭,烙印在杜聽風的鎖骨處。
“這些印記是什么意思?”陳極皺了皺眉。
“你第一次進域的當天,是不是收到了一張船票?”杜聽風忽然說道。
“嗯,這和印記有什么關系?”
陳極皺了皺眉,那張船票還在他兜里,上面的目的地,已然消失。
“那只是一張邀請函一樣的東西,之后再打開域,他不會再做任何提醒。”
“也許上一秒你還在約會,下一秒,域河就直接出現在你面前。”
杜聽風聳了聳肩。
“印記的作用,就是提前幾分鐘提醒你。”
“從此之后,每當域即將打開,你的印記就會灼燒。”
“但我覺得,這個印記應該不止這么簡單,因為并不是所有過關的人都會有。”
他想了想,才道:“我一共參加過四次域,你是第二個被巨像賜予印記的人。”
“另一個,就是我自己。”
“那次的域,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在回程的時候,經歷了和你一樣的事。”
頓了一下,杜聽風又補充道:“當然,給我烙印的,是另一尊巨像。”
陳極點了點頭,明白了杜聽風為什么剛才話只說到一半。
如果陳極沒有被賜予印記,杜聽風自然也不愿把自己的這個秘密說出去。
畢竟,有烙印的人,哪怕在入域者中,也是少數。
陳極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曲線,總感覺在哪里見過,轉身對杜聽風問道:
“你有沒有感覺這個印記有點眼熟?”
杜聽風瞅了瞅,很直接地道:
“像蟲子。”
“......”
陳極一時無語,他想問的是杜聽風有沒有在哪見過這個印記。
忽然,他猛地一怔,想起來到底在哪見過這個曲線。
“鋼筆,曾經為我畫過這個圖案。”
杜聽風想了一下,眼里露出一絲驚訝,還真是。
他忽然想起什么,立刻說道:“先別管這條線了,趕緊檢查下鋼筆的狀況,看看它還能不能用!”
陳極點了點頭,將鋼筆從兜里拿了出來,這支筆本來應該被永遠留在復讀學校里,但不知為何,方佳最終還是將鋼筆送給了他。
且看方佳的神態,她似乎并不愿意讓這只鋼筆繼續留在身邊。
陳極將筆帽打開,頓時一股腥臭的味道沖進兩人的鼻腔,旁邊的杜聽風立刻皺起眉頭,一臉被惡心到的表情。
筆尖曾經被插到焦尸的臉上,現在上面黏膩骯臟,帶著一條一條的肉絲,還有些不明的人體組織。
“筆仙,出來。”
鋼筆沒有動靜。
杜聽風道:“是不是離開域,它就沒作用了?”
他經歷過四次域,見過不少詭異物品,知道如籌碼一般能帶出來并重復使用的,并不多見。
陳極搖了搖頭:“應該是出墨口被臟東西堵著了。”
說罷,他便俯下身,將鋼筆在河水里涮了涮。
幾乎是剛沾到河水的下一秒,鋼筆如同被熱油潑了一般,猛地從陳極手里彈了起來,整個筆身都在猛烈抖動,仔細看去,上面已經被腐蝕出一塊塊空洞。
“大哥,這是域河,這里的水你也敢用?!”
杜聽風瞳孔地震,陳極的速度太快了,他甚至來不及阻擋!
他的兜里,籌碼似乎對鋼筆的遭遇感同身受,也在微微顫抖。
“嗯?”陳極輕聲道,眉毛揚了揚:“它很怕域河里的水?”
鋼筆停留在他身邊,不停往下俯身,似乎在央求不要再將它放到河水里。
緊接著,它輕輕漂到陳極的手臂上,三行墨跡浮現:
【哥】
【別搞我】
【我還有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