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進到最里面那間屋子。”他對自已說道:“你會看見它,它也會看見你。”
“它是誰?”任禺聲音再度轉換。
他沒有回答自已。
那個絹人似乎在聽什么,忽然,任禺的身體僵硬地往后退了幾步。
幾秒之后,他原本所待的位置旁邊,一片不大的鏡子碎片中,邊角忽然揚起一陣黑色的煙霧。
而在煙霧之中,很快就冒出小半張布滿褶皺的臉。
一顆黑漆漆的眼珠,擠在皺皺巴巴的眼皮中,緩緩轉動著。
這顆眼珠里帶著無窮無盡的惡意。
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人眼的形狀,但就是有哪里不對勁,就像某種靈長類動物進化失敗后的產物。
任禺一聲不吭,這個角度,鏡子中的眼珠看不到他。
他身上的體溫很低,如同剛從冷庫里走出來的尸體,看不出來一絲活人的氣息。
任禺和肩膀上的絹人一起靜靜地等待著,直到鏡子恢復正常。
“它是誰?”
任禺重復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緊接著,他又回答道:“周良的愿。”
說著,他邁動左腳,然后是右腳,硬邦邦地往前走,左拐,進到一個像是書房的房間。
這里掛著五張照片。
一個禿頭男,一個寸頭男,一個帶著墨鏡的中年男人。
任禺的眼珠緩緩在眼眶滑動,視線在最邊上,帶著假笑的男人照片上停留了幾秒,嘴角嘲諷地勾了起來。
李長明。
然后是最后一張照片。
一個長相精致的女人,眼睛很大。
他抬起手,在這幅相框后面摸了一會兒,摸出一張紙條。
......
太陽早已落山。
陳極和菲兒已經返回了喪葬店,他們必須提前為晚上的轉換做好準備。
兩人的詭物全存在了六子那里。
杜聽風那邊沒有再傳回來信,他倆就一張紙錢,得省著使用。
現在眾人已經對任禺再無一絲信任,尤其是陳極提出他可能在旅館里和3014傀儡鬼近距離接觸過,把那邊的詛咒源帶到了第二扇門里。
“甚至可能他最早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被操縱了。”
黃岳說道。
畢竟現在回憶起來,疑點頗多,最主要的就是任禺逃出來的過程不清不楚的。
只不過后來因為詭宿印記,眾人才放下戒心,但現在......
任禺似乎已經不想演了。
陳極皺緊眉頭,他們現在缺失李長明那邊的線索,重點就是為何李長明要殺死龍鳳胎。
倒推一下。
龍鳳胎被下詛咒,必然有人許愿。
根據馬昭的反應,許愿之人正是張偉和他老婆,但按現狀來看,他倆的許愿對象卻反而是紅碗和香爐。
黃岳的視線掃過陳極和菲兒,不禁若有所思。
龍鳳胎。金童玉女。都是一男一女的組合,天然對應夫妻鬼。
“有沒有可能,最開始夫妻鬼確實想對著紙人許愿。”
黃岳推測道:“但是他們同時也不想讓自已死。”
“因此,他們也許找了人替死?也就是和自已性別對應的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