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城郊外)
裴錚趴在馬車窗欞上,鼻尖被寒風吹得通紅:\"謝小峰,你說褚先生現在...\"
\"閉嘴。\"
謝小峰用劍鞘挑起車簾,遠處皇城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戌時三刻,記住你的位置。\"
裴錚突然抓住他束腕的皮革:\"你脖子上...\"指尖擦過那道結痂的齒痕,\"還疼不疼?\"
謝小峰猛地抽回手,耳尖紅得能滴血:\"...加練。\"
(系統6872:\"大佬!裴錚他們到永安門了!\")
褚子玉倚在囚車角落,鐵鏈嘩啦輕響。他已經被交給了皇宮里的人。
他蒼白指尖摩挲著袖中暗藏的銀針,唇邊噙著笑:\"小安去哪了?\"
\"玄甲衛已埋伏在朱雀街。\"系統6872光屏閃爍,\"但皇帝在慶功宴四周埋了火藥!\"
褚子玉忽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囚車欄桿上。
守衛慌忙去擦,卻被他指尖輕輕一拂——
(軟骨散順著指尖滲入守衛皮膚)
\"對不住啊軍爺。\"
他虛弱地笑,眼尾小痣在暮光中妖冶如血。
【皇宮·慶功宴】
林詞安玄甲已卸,腰間卻配著御賜的鎏金劍。他盯著殿角那盆金絲炭,火苗躍動。
(系統6872緊急提示:\"檢測到炭火中混入西域'醉仙散',遇熱會釋放麻痹神經的毒煙!\")
\"愛卿在看什么?\"
皇帝笑著舉杯,龍袍袖口金線暗繡。
\"莫非還在惦記那個叛主的謀士?\"
殿門轟然洞開。
寒風裹挾著血腥氣卷入金鑾殿,四名禁軍拖著一道雪白的身影踉蹌而入。
褚子玉的素白囚衣早已被血染透,衣擺破碎如殘蝶,隨著他的腳步簌簌飄落。
腳鐐磨得踝骨血肉模糊,每走一步,便在地面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他的長發凌亂地散著,遮住了半邊臉,只露出蒼白的唇和唇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假的假的,傷都是偽造的)
可他的脊背仍是挺直的。
哪怕被禁軍狠狠按著肩膀,哪怕雙腿因酷刑而顫抖,他依舊不肯彎折半分。
林詞安的指節捏著酒杯,力道大得幾乎要將薄瓷捏碎。
——他看見褚子玉的指尖在滴血。
——他看見他腕上深可見骨的勒痕。
——他看見他眼尾那顆小小的痣,在燭光下紅得刺目,像是被血染透的朱砂。
(疼嗎?)
林詞安在心里問。
可褚子玉卻像是聽見了一般,微微偏過頭,隔著凌亂的發絲,朝他輕輕眨了下眼。
——(不疼。)
——(但看你氣得快把杯子捏碎的樣子,我又有點爽。)
林詞安:\"……\"
他幾乎要被氣笑。
都這種時候了,這人怎么還能……
怎么還能……
(怎么還能讓他心疼成這樣?)
皇帝慵懶地靠在龍椅上,指尖摩挲著鎏金酒杯,笑意不達眼底:\"聽聞愛卿素來痛恨背叛,今日朕便替你除了這禍害。\"
林詞安緩緩抬眸,眼底暗潮翻涌。
\"陛下。\"他嗓音低沉,一字一句,\"褚子玉私盜軍令,該當何罪?\"
殿內驟然一靜。
褚子玉低低咳嗽起來,唇邊溢出一絲血線,卻在無人看見的角度,輕輕舔了舔唇角。
(小安生氣了,還知道演戲配合。)
(真可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