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掐得翻白眼,卻還在笑:"裝...裝什么清高...他自己都爬上郭總的床了——"
林詞安一拳揍在他腹部,男人像灘爛泥般滑到地上。
"這才剛剛開始。"
他隔著淚霧看林詞安暴揍父親的背影,石膏下的手指興奮到痙攣。
前世這個賭鬼收了郭鳴杰的錢,親手把母親的治療記錄賣給媒體。現在...
"我要他親眼看著,"褚子玉舔掉唇角的血,"他的寶貝兒子是怎么被捧在手心的。"
看著對方快被得進氣多出氣少了,褚子玉才慢悠悠地上前。
"林先生!"
褚子玉撲過來抱住他的手臂,"別...他會報警的..."
林詞安低頭看他。
少年左臉腫著指印,嘴角滲血,卻還在擔心施暴者的安危。這種近乎愚蠢的善良讓他胸口發悶。
"報警?"
他冷笑,掏出手機撥了個號,"李局長,我這邊有個長期家暴還涉嫌賭博的案子..."
地上的男人突然掙扎著爬起來往外跑,卻在門口被兩個保鏢攔住。
"處理干凈。"
林詞安把褚子玉的臉按在自己肩上,不讓他看接下來的場面,"別留案底。"
懷里的身體在發抖。
林詞安摸到他后頸全是冷汗,單薄的脊背隨著抽泣輕輕起伏。
病床上的女人已經哭得喘不上氣,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
五分鐘后,護士站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患者血壓驟降!準備搶救!"
褚子玉僵在原地,看著母親被推往icu的方向。
他的左手懸在半空,像是想抓住什么,最終只是徒然地垂下。
"會沒事的。"
林詞安握住那只冰涼的手,"我請了最好的專家。"
褚子玉突然轉身把臉埋進他胸口,淚水瞬間浸透襯衫。林詞安僵了僵,慢慢收緊手臂。
"......疼。"
青年帶著哭腔的囈語讓他心頭一顫。
"哪里疼?"
他慌忙檢查對方傷勢,"石膏裂了?"
褚子玉搖頭,抓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這里......好疼。"
林詞安的指尖陷進那層單薄的衣料,掌心下傳來劇烈的心跳。
暮色透過百葉窗,在他們腳下投下交錯的影。
"一會跟我回家吧。"
他聽見自己說。
他的心里悄然裂開了一條縫隙。
六個小時后,褚母經過搶救,已經沒什么大礙,簡單叮囑了褚子玉幾句,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黑色邁巴赫駛入半山別墅時,褚子玉已經在副駕駛睡著了。
淚痕未干的臉頰貼著車窗,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林詞安輕輕把他抱出來,少年在夢中無意識地往他懷里鉆了鉆,發絲蹭過下頜,帶著淡淡的梔子香。
"先生。"
管家迎上來,"客房已經..."
"主臥。"
林詞安打斷他,"再準備些容易消化的夜宵。"
他把人放在自己床上,動作輕得像對待易碎品。
褚子玉的睫毛顫了顫,突然抓住他的袖口:"......別走。"
林詞安僵在原地。
青年在夢里嗚咽了一聲,眼角滲出淚來:"媽......林先生......"
兩個稱呼被含混地黏在一起,像某種無意識的告白。
林詞安慢慢俯身,在距離他唇瓣一寸處停住。月光透過紗簾,照亮少年微腫的嘴角。
雖然在醫院已經處理了傷口,但是那一巴掌還是太重了。
最終那個吻落在額頭上,輕得如同嘆息。
"睡吧。"
他撥開褚子玉額前的碎發,"我在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