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
他松了口氣,看來化形還算完整。
殊不知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像只受驚的貓,林詞安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你的頭發真好看。"
青年突然說,手指卷起一縷銀白發絲,"像雪一樣。"
“6872,他是在調戲我嗎?”
褚子玉耳尖發燙。
這話聽著耳熟——三個月前林詞安給小貓取名時也是這么說的。他正不知如何接話,陳老頭的大嗓門從院里傳來:
"小安!藥好了沒?"
林詞安如夢初醒,匆匆起身:"我去端藥,你千萬別亂動!"
房門關上后,褚子玉長舒一口氣。
他試著運轉妖力,卻發現經脈里空空如也。強行化形的后遺癥比想象中嚴重,現在的他比凡人還要虛弱。
"6872?"他在神識中呼喚。
“大佬等我...神力沖擊...我的代碼……有點小…壞……我修……一下啊”
系統的回應斷斷續續。
褚子玉放下心,一邊盤算著之后的甜蜜日常,一邊環顧四周。
茅草屋雖簡陋卻收拾得很整潔,墻上掛著曬干的草藥,窗臺上擺著林詞安編的小竹籠——那是準備用來裝螢火蟲的。
三個月來的人間煙火,竟比他三百年的修仙歲月還要鮮活。
門外傳來腳步聲,他趕緊躺好。
林詞安端著藥碗進來,身后跟著滿臉好奇的陳老頭。
"脈象平穩了些許,但還是十分虛弱,比尋常人虛弱得多。"
褚子玉運用一點點妖力悄悄改變了脈象。
老人粗糲的手指搭在褚子玉腕間,眉頭微微簇起,按理說,妖物的身體要更好一些,卻沒想到褚子玉如此羸弱。
林詞安舀起一勺藥吹了吹,"再喝點?"
藥汁比粥還要苦澀十倍,褚子玉皺著臉喝完,舌尖突然觸及一絲甜意——林詞安悄悄往他嘴里塞了塊蜂蜜糖。
林詞安看著對方喝藥的樣子,心再次被觸動了。
"噓。"
青年狡黠地眨眨眼,用氣音說,"最后一塊了。"
甜味在口腔化開,讓他心臟酸脹得厲害。
陳老頭走后,林詞安搬來矮凳坐在床邊。他看起來有無數問題要問,卻只是認真地說:"你想說什么都可以,不想說的就不說。"
陽光透過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我叫......"他猶豫了一下,"郁子楚。"
林詞安眼睛一亮:"我還能叫你雪團嗎?"
林詞安必須承認,他有點小心思在了,他都忍不住暗暗唾棄自己的變態想法。
"………嗯。"
“雪團!”
“嗯。”
"我是......貓妖。"
這個身份至少能解釋突然化形的事。
出乎意料,林詞安并沒有太驚訝。
他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你才會變成小貓?那現在......"
"受傷了,暫時變不回去。"
褚子玉半真半假地說,同時悄悄觀察對方的反應。普通人聽說身邊人是妖怪,多少會害怕吧?
但林詞安只是湊近了些,好奇地問:"那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溫熱的氣息拂過臉頰,褚子玉耳根發燙。
他下意識摸了摸頭頂:"化形完整的時候......沒有。"
"真可惜。"
林詞安小聲嘀咕,隨即又笑起來,"不過這樣也很好。"
他的手懸在半空,似乎想觸碰褚子玉的臉,又不好意思地縮回去,"你......要不要擦擦身子?"
褚子玉這才注意到自己還穿著那件染血的白衣。
汗水與血漬黏在身上的感覺確實難受,但他現在連抬手都困難,更別說自己清理了。
"我幫你?"
林詞安耳尖通紅,聲音越來越小,"就、就擦擦背......"
褚子玉抿唇點頭。
林詞安打來溫水,動作輕柔地解開他的衣帶。
當布料滑落時,林詞安的手指輕輕拂過褚子玉背上的裂紋,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這些傷……)
他垂眸,睫毛遮掩住眼底翻涌的暗色,指尖小心翼翼地避開滲血的地方,動作溫柔得近乎虔誠。
(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