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詞安看著他,站在原地,胸口翻涌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和無力。
(他早就習慣了。)
(被抹去功績,被壓制,被當成工具……)
(他甚至懶得反抗了。)
黑貓精神體突然暴起,一爪子拍碎了會議桌上的全息投影儀,碎片四濺。
"林詞安!"
老者厲聲喝道。
林詞安冷笑一聲,轉身向外走,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塔最好祈禱,他永遠這么‘聽話’。"
褚子玉跟著林詞安離開的腳步,在門口頓住。
他背對著所有人,銀發垂落在肩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門框上。
"對了。"
他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卻讓整個情報處瞬間寂靜。
雪狼精神體緩緩轉身,金色的獸瞳鎖定老者,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威脅般的呼嚕聲。
褚子玉微微偏頭,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忘了告訴各位——"
"地下三層的污染源,我留了樣本。"
老者的臉色驟然慘白。
"你……你說什么?"
褚子玉慢條斯理地從制服內袋抽出一支微型儲存管,暗紅色的液體在里面緩緩流動,隱約能看見細小的黑色顆粒懸浮其中。
"a-17型精神污染,未稀釋的原始樣本。"
他輕輕晃了晃管子,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足夠讓半個塔的哨兵發狂。"
情報處瞬間騷動,有人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褚子玉!你瘋了?!"
"瘋?"
褚子玉輕笑,"我只是覺得,既然塔這么喜歡‘隱藏’真相,不如我也幫忙藏一點。"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儲存管,語氣溫柔得像在談論天氣:"比如……藏在中央通風系統?或者,高層辦公室的飲水機?"
老者的手開始發抖:"你、你不敢——"
"試試?"
褚子玉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縮,雪狼精神體猛地撲上前,利爪"咔嚓"一聲嵌入老者面前的桌面,木屑飛濺。
"我確實習慣了被當成工具。"他輕聲說,"但工具……也是會反噬的。"
整個情報處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褚子玉收起儲存管,轉身走向門外。
"報告愛怎么寫隨你們。"
他頭也不回地說,"但記住——"
"下次再動我的東西,我會讓你們親自體驗一下,什么叫‘精神污染’。"
雪狼精神體最后掃視一圈,緩緩退出門外。
門關上的瞬間,情報處里傳來茶杯砸碎的聲響,和老者們歇斯底里的咒罵。
“這個小王八羔子,鱉犢子……”
林詞安走得很快,軍靴重重踏在金屬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要把地面踩穿。
他胸口堵著一團火,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什么叫習慣了?什么叫認命?"
他在心里咬牙切齒地重復著,手指無意識地攥緊又松開。
黑貓精神體跟在他腳邊,毛發炸起,尾巴焦躁地拍打著地面。
身后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那個人的步伐永遠那么從容,好像天塌下來都不會亂一分。
這更讓林詞安火冒三丈。
他突然轉身,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褚子玉果然就站在幾步之外,銀灰色的制服一絲不茍,連呼吸都沒亂。
那張該死的臉上還帶著那種平靜的表情,好像剛才在會議室里被當眾羞辱的人不是他一樣。
林詞安一個箭步沖上前,猛地扣住褚子玉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什么叫‘習慣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是暴風雨前的寂靜,"你td就讓他們這樣一次次抹掉你的功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