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澀蜥慌忙揮動尾巴拍打，卻被水流直接掀飛，濺起的水花在它藍綠色鱗片上留下細密的裂痕。
“變澀蜥！”
赫普踉蹌著撲過去，卻被索尼婭死死拽住。
塵埃中，變澀蜥的尾巴無力垂落，瞳孔里的高光逐漸消散，幾滴水珠從它癱軟的身軀滴落，在地面砸出細小的凹痕。
布莉姆溫懸浮在戰場中央，尾端的白霧纏繞著未消散的紫色念力，仿佛在嘲笑這螳臂當車的掙扎，水流在布莉姆溫腳下匯聚成倒影，映出它幽黑豎瞳中跳動的紫色戲謔。
赫普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盯著變澀蜥被收回的紅光，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索尼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罕見的顫抖。
“赫普，已經夠了，他根本就沒有用全力和你對戰，你們不是一個層次的訓練家，認清現實吧，不要再讓你的精靈白白受傷了！”
這一刻，連露璃娜也按住了赫普的肩膀。
“小子，清醒一點，你現在的樣子實在太難看了，看看你手里的精靈，它們正在為你的自大陪葬，你哥哥丹帝可不會像你這樣！想要戰勝對手就該努力修煉改變自己，而不是對現實視而不見的瞎逞強！”
當露璃娜提到丹帝這個名字時，赫普的瞳孔在劇烈收縮，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聲音。
他機械地收回變澀蜥的精靈球，指節因過度攥緊而泛出青白，曠野的風掠過少年凌亂的栗色發梢，將眼角未成形的淚珠吹散成破碎的星光。
他的肩膀在露璃娜掌心下細微抽搐，仿佛被擊碎的不僅是精靈球表面的反光，還有深藏在胸腔里某個滾燙的東西。
夕陽將曠野染成琥珀色，赫普跪坐在龜裂的巖地上，變澀蜥的精靈球從顫抖的指間滑落。
索尼婭與露璃娜的勸誡聲在風中消散，少年凌亂的發梢遮住充血的眼眶，喉結滾動著吞咽失敗的苦澀。
小優的帆布鞋輕輕碾過碎石子，她蹲下身時，裙擺如白鴿收攏羽翼般拂過赫普蜷縮的膝蓋。
“赫普……”
她蹲下身，指尖懸在少年緊繃的脊背上方，猶豫片刻后輕輕覆住他沁汗的后頸。
粗糲的沙粒硌著膝蓋，遠處布莉姆溫的念力漣漪仍在灼燒空氣，而她的聲音卻像被海風揉碎的月光。
“還記得在化朗鎮我們出發的時候嗎？你說過要成為超越丹帝的訓練家，那時候你的眼睛像許愿星一樣明亮……”
少年的喉結在她掌心下滾動，發出苦澀的聲音，攥著精靈球的指節泛出青白。
“可是我知道，那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我差大哥太遠了，永遠只會成為給他拖后腿的笑柄……”
小優突然張開雙臂，將顫抖的身軀納入懷中，薰衣草香的發絲拂過赫普眼角未干的淚痕，這個擁抱像接住一片墜落的秋葉，輕柔卻不容拒絕。
“你已經很努力了，我知道的，你每天都有在努力訓練精靈，從天還沒亮就開始訓練毛辮羊，你已經盡到自己能做的一切了，沒必要責怪自己什么……”
赫普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滾燙的淚珠砸在小優頸間。
“可我……可我連保護它們的力量都沒有！我就是個廢物……”
“不！”
小優收緊懷抱，指甲幾乎要掐進自己掌心。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變澀蜥時，它是只連水槍都射不準的淚眼蜥，總是把水花濺到自己臉上，但現在它能在念力場中凝聚招式，這就是成長啊！“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視線掠過遠處仍在對峙的火紅與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