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令人激動的開棺環節了。
我拿著撬棍插進棺縫,閆川掄起錘子猛砸椽頭,棺木裂開的脆響里騰起一股霉味。
“戴上口罩,這老棺材瓤子用砒霜熏過!”
“撲通”一聲,男棺棺蓋落地,手電筒光掃進去,最先瞅見的就是一個鎏銀枕頭。
接著,我掀開裹尸的八達暈錦,底下壓著一個三指寬的玉帶銙。
這玩意兒在鬼市能換一輛桑塔納!
墓主嘴里沒含玉蟬,倒是手里攥著一把銅鑰匙。
閆川掰他關節時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嚇得我差點把撬棍扔了。
“操,你小心點行不?”
閆川嘿嘿一笑,隨后揭開七層綢布,然后罵罵咧咧的說道:“窮酸官兒!”
確實挺窮酸的。
我從尸身腰封里摸出一串開元通寶,錢眼都用金絲鑲著。
閆川瞄上了墓主人枕著的黑漆木匣,剛抽出來就被用手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瞎啊,沒看到匣子縫里滲著水銀珠子嗎?”
至于女棺這邊,閆川直接把漆畫駱駝眼睛摳了下來,開棺后,我用刀尖挑開女尸的蓮花冠,里頭藏著十二片金葉子。
但是太薄了,薄的能透光。
女尸腳底下壓著一個定窯梅瓶,輕輕晃了一下,發現里面有東西。
倒出來一看,居然是把玉柄拂塵,穗子里還纏著珍珠。
這娘們生前可能是搞巫祝的。
閆川拿出一塊絲帛,他以為是好東西,剛想揣進懷里,我湊上去一看,急忙開口讓他扔掉。
“晦氣玩意,這是陰陽衙門的地契!你要它干嘛?”
閆川一聽,趕緊將這玩意甩進長明燈,火苗“騰”的躥起一米多高。
我們正往蛇皮袋里塞冥器,八爺突然飛了進來。
“還沒好?就這一座小小的宋墓,半個小時還搞不定嗎?”
此時的閆川正拽著東南角的銅壺滴漏,但這東西“咔噠”一下卡住了。
八爺聽到聲音以后突然炸了毛,然后撞向震位的魂瓶,青瓷“咣當”一聲,碎了一地,猶如我此刻的心。
“八爺,你……”
這一個瓶子,半輛桑塔納沒了。
“我什么我?你們看看!”
我和閆川走過去,發現魂瓶碎后摟出了底下裂開的地磚,暗河里的水已經漫了上來!
“扯乎!”
我拽著閆川往墓道里竄,后頭傳來懸棺墜地的悶響。
八爺爪子勾著阿育王塔的鎏金頂,罵聲在甬道里嗡嗡回響:
“傻波一,五色土沒拿,鎮不住鄱陽湖的水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