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驚訝于張聾子和吳老二相識之時,他和陳皮阿四已經從正門走出了裱糊店。
汽車的尾音越來越遠。
“果子,吳叔也參與進來了,這事可就熱鬧了,你給他老人家打個電話,咱也用不著那么辛苦了。”
其實不用包子提醒,我已經掏出手機撥打吳老二的電話了。
但是連打好幾個,電話那頭始終處于忙音狀態,這讓我不禁有些著急。
閆川說吳叔可能正在忙正事,電話打不通也情有可原。
沒辦法,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張聾子回來時已是深夜,他看上去有些疲憊,沒等我開口詢問,他便率先說道:“吳老二在牧野失蹤了。”
說完,他坐了下來,包子趕忙遞上一杯茶。
“張叔……”
張瘸子抬手打斷了我的話:“別著急,吳老二精著呢,不會有事的!宋家挖到的確實是西周青銅殘片,上面有十六個銘文。”
我不禁好奇,這青銅碎片代表什么,莫非真有九鼎圖的線索?”
“商周鼎革時期的金文,記載武王會盟八百諸侯是鑄造的禮器,但第三列那個“鼎”字,我總感覺有些蹊蹺。”
我剛想問哪里蹊蹺了,外面鑄鐵水管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
我們同時轉頭,看見管口慢慢推出一卷宣紙。
我們跑過去,包子伸手將宣紙拿在手中。
紙卷上沾著暗褐色污漬,在月光下泛著鐵銹的光澤。
包子展開宣紙,我一眼就看出來是吳老二的筆跡。
“宋家果園有三十七棵老梨樹,每棵樹下埋著半尺見方的青銅匣,匣中多半是已經搜集到的線索。”
鑄鐵水管的震動突然停止,包子手里的裁紙刀已經捅進管口,鋒刃刮擦金屬的聲響不禁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吳叔在玩什么把戲?這鐵管通向哪里?吳叔又是怎么把紙條傳過來的?他為什么不過來與咱們見面?”
包子化身成十萬個為什么,張聾子蹲下身,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這時,鐵管再次傳來沉悶的敲擊聲,像是有人在用洛陽鏟柄傳遞信號。
包子把耳朵貼在管壁聽了半晌,突然蹦起來:“吳叔他是不是在底下敲摩斯密碼呢?”
我想一腳把他踹鐵管里面去,真的。
張聾子突然掀開墻角的青磚,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這老宅地下竟藏著條能容人爬行的密道。
張聾子回到屋里拿出一個老式礦燈,說道:“二十年前修防空洞時留下的,宋家承包工程時偷工減料,這暗道這有我和吳老二知道怎么走。”
我很想問他和吳老二之間是什么關系,但眼下顯然不是時機。
密道里的潮濕,包子打頭陣爬的飛快,崇禎通寶在他口袋里叮當作響,他這性格,狗從他身邊經過,都得留下幾嘬毛。
爬過一個彎道時,我忽然瞥見洞壁上有新鮮的抓痕,指甲印里還卡著一片暗青色的織物。
這應該是吳老二的衣服,他喜歡穿這種顏色的服裝。
他這是在給我們做記號。
前方傳來包子變了調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