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平城老巷的青石板上,算命攤的黃布幡子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山羊胡老頭正在給一個穿花襯衫的大嬸看手相。
“你這感情線都分叉了,說明最近和對象拌嘴了吧?”
老頭捏著大嬸的掌心,忽然抬頭沖我擠眼睛。
“過來先坐,桌上有茉莉花茶。”
十分鐘后,老頭送走大嬸,到手二十塊。
隨后,他從桌子底下摸出個油紙包,荷葉掀開,里面是切的薄如蟬翼的醬牛肉。
“嘗嘗,東門老崔家的手藝。”
說著,他拈起一片對著陽光,肉紋里凝著琥珀色的醬汁。
“那倆愣頭青沒跟你一起來?”
我笑著搖了搖頭:“兩人回老家了,說要開小賣部,比賽誰能先娶上媳婦。”
我咬了一口醬牛肉,咸香里帶著回甘。
“前輩,你上次給我的錦囊,倒真是應驗了,這次來拜訪你,就是想問問……”
“問前程?”
老頭突然抓起我的左手,小拇指長指甲在虎口的老繭上刮了刮。
“摸金校尉的繭子都長在食指上,你這可倒好。”
老頭渾濁的眼珠閃著精光,看著我笑而不語。
“前輩,你別笑話我了,我就一半路出家的愣頭青,跟摸金校尉八桿子都打不上。”
老頭聞言拈起好幾塊牛肉塞進嘴里,胡子上也沾了肉渣。
“當年我給地質隊當顧問那會兒,在太行山里見過比卡車還要大的青銅爵。”
我嚼著牛肉沒有說話,老頭眼皮都不抬,用食指捏著茶碗蓋兒刮沫。
眼看氣氛沉默下來,我將他前兩天給我的錦囊掏出來,放在桌子上。
“前輩,最近確實迷茫,總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么走下一步。”
老頭忽然笑了起來,端起茶碗嘬了一口茶,然后倒了一些在桌子上。
“你看這水痕像什么?”
“河?”
“是道。”
我有些疑惑,道?什么道?
只見他手腕輕抖,桌上的水痕被他描成了太極圖。
“水往低處走是道,人往死處鉆也是道,你我相遇也是道,此刻坐在這與我聊天還是道。”
我看他說的頭頭是道,無非就是想讓我順其自然。
“怎么?還不滿意?”
我點點頭,他說的太籠統,要不是那個錦囊,我這會兒肯定會大罵他是騙子。
“你的命盤像打轉的陀螺,每次以為要倒下,又被看不見的鞭子抽著轉起來,但是,后生啊,陀螺轉的在歡實,終究要等人給它上發條。”
這話說的我后背發涼。
確實,我這幾年遇到過很多險境,每次以為自己都要喪命的時候,又奇跡般挺了過來。
我一直將這一切歸功于運氣。
老頭往我的茶碗里續水,我想刨根問底的問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座機號碼打過來的電話,而且是津沽的區號。
“兔崽子,夜郎那些鬼畫符老子破譯了!你在哪?我要當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