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耳室中,我和沈昭棠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我倆也嘗試很多方法,但都打不開石門。
其實出不去不是最恐懼的,而是這里面的黑暗。
“唉,看來咱倆是要困死在這里了,不過能和美女死在一起,也算死而無憾了。”
沈昭棠啐了我一口,說我這種聽天由命的性子根本不適合混江湖,還不如早早收手。
“我也想收手啊,這不是沒機會了。”
聽我這么一說,沈昭棠沉默了,隨即她嘆了一口氣,問道:“吳果,你這輩子經歷過最開心的事是什么?”
她這句話倒是把我給問住了,我最開心的事是什么?是小時候和吳老二一起逮魚摸蝦?還是初入江湖認識包子他們這些好哥們,亦或是與時紫意相識,或者是與龍家相認?
好像在我的心里,這些事每一件都挺開心的。
“我也不知道我哪件事最開心,為什么這么問?”
我能感受到沈昭棠輕輕的嘆息。
“我活這么大,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在我十六歲時養了一只小貓,不過它后來死了。”
她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能感受到其中的落寞。
“不是吧,你堂堂青蚨門的現任青蚨婆婆,會沒有開心的事?”
沈昭棠自嘲的笑了笑:“你們外人以為青蚨婆婆這個稱號有多拉風,但不過就是一具傀儡罷了。我從小就被當成奶奶的接班人培養,無論什么事,都是由別人來給我做決定,就連我想吃一支棒棒糖,都需要經過他們的同意。
我被他們訓練武藝,訓練風水知識,等等一切。
我沒有朋友,沒有訴說對象,好不容易撿了只小貓,也被他們說成玩物喪志,然后把小花弄死了。
所以說,有時我挺羨慕你們的,不受約束,能做自己。”
聽沈昭棠說完,我無比吃驚,看著她挺風光的,原來還有這隱情,不過我還是有些不解。
“那你可以做自己呀,沒必要聽他們的話。”
沈昭棠呵呵一笑,笑聲有點凄涼。
“我從記事時,便被下了命縛蠱。這種蠱以命為引,被下蠱者的性命如絲線般系在蠱者手中,一旦違背命令,蠱蟲便會絞動經脈,讓我承受命懸一線的劇痛。”
呃……
命縛蠱,這蠱我第一次聽說,不過聽名字就不是啥好玩意。
我想安慰一下沈昭棠,但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為了緩解尷尬,我起身準備在試試能不能打開石門,手突然碰到褲口袋,感覺里面有東西,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之前準備的熒光棒。
把這事給忘了。
我欣喜的扭了一下熒光棒,冷光照亮了墻上的壁畫,竟是古代工匠施工的場景。
沈昭棠湊近觀察壁畫顏料成分,發梢掃過我的脖子,“赭石里摻了朱砂,這是鎮魂用的…喂,你躲什么?”
我能告訴她我躲是因為,想起了老家的那句“姑娘發梢掃過喉,不是報恩就是報仇”嗎?
正胡思亂想,突然聽見她倒抽一口涼氣。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壁畫上的圖案正在緩緩移動,其中有一幅北斗七星的圖案,勺柄正指向我們掉下來的水潭。
“墓室在自轉!”
她扯著我撲向石門縫隙,“看潭水的倒影!”
只見水面上居然也映出了北斗七星的圖案,天樞星赫然立著塊無字碑。
“天樞星位置是開石門的機關!”
沈昭棠速度極快,她轉身對著壁畫上天樞星的位置按了下去,石門果然向上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