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館里人來人往,我和閆川的筷子則停在半空,一直聽隔壁桌的談話。
穿灰色襯衫的中年人還在絮叨,說虎頭崖里肯定藏著寶貝。
八爺突然從我肩上飛起,導致面湯在碗里晃出漣漪。
“虎頭崖離這七八十公里,咱們現在就出發。”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雨。”
八爺看著閆川,問他還想不想救包子了?
“我只是提醒一下,咱們得準備好工具。”
從面館出來,我開著車去了趟五金店,登山鎬和強光手電必不可少,還有雨衣和其他裝備。
臨近虎頭崖,路上開始出現零星的碎石,這大概率是崖頭坍塌飛濺到這里的。
“包子這車有沒有abs?”
我的話剛說完,前方出現連續坑洼,猛打方向盤,導致車尾突然打滑。
閆川單手抓住車頂扶手,另一只手閃電般按下雙閃按鈕。
輪胎在泥漿里發出刺耳聲,八爺撲棱著翅膀大罵:“姓吳的,老子這幾十年的道行差點交代在你手里。”
我心想著,八爺不是會飛么,這點小事,慌雞毛?
暴風雨來的比預報的要早一些,我們的車距離虎頭崖還有一段距離之后,前方已經看不清視線。
暴雨在擋風玻璃上炸開水花,我們看見了第一塊警示牌。
紅漆寫著“塌方危險”,卻被雨水沖刷的模糊不清。
閆川跳下車,雨靴瞬間陷進泥里。
他用手電筒照著路基裂縫,對我喊道:“車輪保持兩米,我在前面探路。”
說著,閆川從后備箱取出安全繩,突然輕呼一聲。
我轉頭看去,他舉著的強光手電正照在崖壁上,幾道新鮮的刮痕蜿蜒而上,像是被什么重物拖拽過。
“登山繩的摩擦痕跡,看這深度,拖的應該是重物。”
八爺的話剛說完,暴雨中突然傳來金屬的碰撞聲。
我們循聲望去,五十米外的山道上,幾個橘黃色身影正在架設路障。
閆川迅速關掉手電筒,但已經來不及了。
探照燈的光柱撕破雨幕,有人用擴音器對我們喊話:“這里是地質勘探隊,前方山體滑坡,請立即返回。”
八爺啄了一下我的頭發,讓我看這些人的腰上。
在晃動的燈光里,我看清那些人的武裝帶上別的不是地質錘,而是制式警棍。
“先退下去,一會等雨小點咱們在徒步上來。”
閆川上了車,雨水澆在雨衣上有一股淡淡的膠皮味。
“他們不是地質隊的,倒像是防暴隊的。”
“別管什么隊,都是為了崖頭坍塌來的。”
我們退到山腳下,待天色暗下來,我們頂著暴雨再次上山。
勘探隊的帳篷在雨中亮著昏黃的燈,我們趴在潮濕的灌木叢,八爺抖了羽毛上的水珠說道:“東南角兩個守衛,每隔十五分鐘換一次崗,西北側有柴油發電機的聲音,他們在給什么設備供電。”
我們又往前挪了挪,閆川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揚頭示意我看第三個帳篷上的標記。
這標記像是眼球狀的紅斑,邊緣上圈了一圈八卦簡筆印記。
八爺的翅膀忽然僵住,說道:“這是搬山派的鎮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