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見我油鹽不進,將最后半塊西瓜扣在臉上,啃了個精光。
“行,看來北宋大鍋兒跟你無緣了,我去聯系忠哥。”
包子說罷,將沾滿西瓜汁的手在我身上擦了擦。
“你又從哪得到的小道消息?從你嘴里說出來我總感覺不靠譜。”
“靠不靠譜你又不去,管那么多干嘛?”
包子作勢欲走,我還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便沒阻攔。
“誒,我說果子,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包子走到門口,見我沒有挽留的意思,又走過來嘰歪了一句。
“不好奇,你愛說不說,這會兒熱得我沒心情。”
包子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汽水,一口咕嘟干凈。
“真是北宋大鍋兒,你咋不信呢?”
“有何憑證?”
包子甩著濕透的汗衫,神秘兮兮的從褲兜里掏出個油紙包。
“你當我這些天在古玩城白混的?瞧瞧這個。”
油紙包里裹著半塊青瓷片,釉面泛著雨過天晴的色澤。
我對著陽光細看,碎瓷內壁隱約可見支釘痕。
“北宋官窯?”
包子瞬間得意起來。
“怎么樣?沒騙你吧,昨天在鬼市,有個鄂西來的藥農拿這來當添頭。說是在神農架老林子里采藥時撿的,那地方……”
他故意拖長音調。
“山如臥虎,水似盤龍。”
閆川不知道什么時候倚在了門框上。
“撼龍經有云,虎踞龍盤必有靈,倒是符合帝王陵寢的風水。”
我回頭看著閆川:“喲呵,幾天不見,撼龍經里的內容都記住了?”
“那必須的,學習使人進步,咱不能吃了沒文化的虧。”
這話把我和時紫意都逗笑了,他一個武夫看那些書干嘛?要考研吶。
“二十萬。”
時紫意突然來了一句二十萬,讓我差點被汽水嗆到。
“什么二十萬?”
“上回借出去的錢吶,要是這趟能摸個鈞窯筆洗回來,就算回本了。”
呃,這錢不是她同意借的嘛,弄了半天不也是心疼的不行。
不過她這么說,那就是同意讓我出去了,包子見狀把胸脯拍的梆梆響。
“紫意,你就等好吧,一個筆洗,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話別說太滿,消息是否可靠還有待查證,你倆可不能帶吳果去風月場所,要是叫我知道了,哼哼……”
我摸了一下鼻子,風月場所?我才不去,誰去誰是小狗。
三天后,我們三個擠在綠皮火車的硬座里,身下座椅還殘留著前位乘客的汗漬。
“我說包子,你咋不再買輛車?擠這火車擠的我腳都腫了。”
此時的包子正舉著中國交通地圖冊,他并沒理會閆川,手指在鄂西北密密麻麻的等高線上游走。
“藥農說是在黑虎嶺一帶,這地名地圖上根本沒有。”
閆川湊過來說道:“這不是正常嘛,六三年測繪的地形圖,許多小地名肯定都沒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