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閆川決定立刻啟程返回津沽。
但包子卻不容易,非要去,問他鄂西城里一趟,問他干什么,他說去做個盒子。
“什么盒子?”
“裝銅鏡的盒子。”
我和閆川站在鄂西老城的石板路上,包子捧著錦盒走的小心翼翼,就像捧著一個剛滿月的小娃娃。
芳華閣門口,包子的大嗓門嚇了老板一跳。
“掌柜的,你這能做紫檀盒子嗎?”
透過花雕窗,我看見店主扶了扶老花鏡:“后生仔,你摸的那是越南黃花梨。”
“這破鏡子還用得著裝裱?要我說直接塞蛇皮袋里,跟他的臭襪子作伴最合適。”
包子回頭瞪了閆川一眼,店主拿著雞毛撣子出來,問包子要什么款式的檀木盒。
“訂個鏡盒,要嵌銀絲,內襯用蘇州綢。”
好家伙,這銅鏡又不是陸小曼給他的定情信物,下這么大血本干嘛?
要我說,直接扯兩丈紅綢子包上,再配個蝴蝶結,最配包子的氣質。
包子剛要進店,突然被芳華閣旁邊五金店叮叮當當的動靜吸引。
透過蒙灰的玻璃窗,我看到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正在貨架前擺弄一把九曲鎖。
“杜三手!”
我脫口而出。
杜三手轉身時也看到了我們,他轉著手里的鑰匙串,從五金店里走出來。
“喲,這不是小吳和小包嘛,給相好的買首飾?”
他目光掃過包子懷里的錦盒,包子把錦盒往身后藏:“杜叔,你不是在莞州享受生活嘛,怎么跑這里來了?”
“出來活動活動筋骨,要不然這把老骨頭要酥掉了。”
杜三手這么一說,我就知道他手上絕對有個大項目。
“杜叔,是不是缺錢花了?準備弄點零花錢?”
提到錢,杜三手牙咬的咯咯直響。
“之前的那些金錠,被吳老二借走就是肉包子打狗,每次一跟他提這事,這個不要臉的總是找各種理由。”
我摸了一下鼻子,他這話好像是說給我聽的,畢竟當時金錠是我借出去的。
“杜叔,有啥好項目?分享一下,過后我把金錠的錢給你補上。”
杜三手看著我,嘴撇到了耳后根。
“跟啥人學啥人,吳果你算是學到了吳老二那不要臉的精神。”
杜三手抬腳要走,被包子攔了下來。
“杜叔,你看你,那金錠也有我的份,我都沒說啥。”
“你們穿一條褲子,專坑我這老頭子。”
包子說天地良心,金錠他到現在都沒看到。
“得了得了,你倆也不用在這跟我唱雙簧,我來這里純粹是為了散心,順帶了解一下最近老城墻拆遷,挖出的那個萬歷間的石函。”
杜三手故意壓低了聲音,好像是想勾起我們的好奇,然后不跟我們說細節,讓我們干著急。
石函就是用石頭做成的匣子,在古代通常用來盛放重要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