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敢帶著這么多現金,看來手頭上也是有兩下子。
想想也正常,她要是沒點本事,怎么敢干這一行?
我兩手攥著麻袋口往面包車后座塞,包子和閆川開始卸陶甕。
我打開袋子想要數錢,賈三妮突然過來按住我的手腕。
“先別看了,你最近是不是干了很多大買賣?”
她眼角瞥向遠處的菜市場,幾個挎菜籃的老太太正在挑西紅柿。
“哪有什么大買賣?掙點辛苦錢罷了。”
“裝。”
賈三妮掏出香煙點燃,對著我的臉吐了一口煙霧。
“這個月二十八號,金水口岸邊上有批緬玉過來。”
她突然壓低聲音:“里頭夾著一件南詔國的金翅鳥獸銀瓶。”
聽到她的話,我被自己的口水嗆的咳嗽起來。
“咳咳……就是傳說中擺在廷尉三塔地宮的那個?”
“那是仿品。”
賈三妮吐出煙圈,接著說道:“不過仿的夠老,光緒年間廷尉土司請劍川木匠仿的。”
說完,她突然笑了起來:“夠判十年了,敢不敢?”
我盯著泛潮的麻袋問道:“消息靠譜?”
“上個月騰越那邊死了六個人,你說消息靠不靠譜?”
賈三妮走到自己的三輪車旁:“都是折在了真佛面前拜了假菩薩。”
接著,她爬上車,啟動車輛,一股黑煙冒出來,嗆得我直想打噴嚏。
“要去就坐火車,你們這破車看不到滇南。”
三輪車消失在菜市場拐角,賈三妮的聲音也順著風飄過來。
我摸著下巴,想著賈三妮那句話,真佛面前拜假菩薩,有點意思。
“果子,賈三妮啥意思,讓咱們去搶那個什么銀瓶,然后賣給她?”
“可能吧。”
“那咱們去不去?”
“肯定去,湊個熱鬧,這消息估計快傳來了,說不定能碰到老熟人。”
包子對著車胎踹了一腳,鐵銹渣往下掉:“瞧不起誰呢?老子這車環游世界都沒問題。”
閆川鉆進駕駛室擰鑰匙,發動機咳嗽三聲才喘上氣:“半路就得散架,先去郵局存錢吧,這袋子都快捂餿了。”
一聽到存錢,包子嘿嘿笑了起來,說得刨去買車的錢然后才能分。
我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都千萬身家的人了,咋還這么摳?
郵局柜臺前,穿白襯衫的姑娘捏著鼻子點錢時,包子正盯著墻上的中國地圖發呆。
他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我:“走國道的話,從林城,經過花都,到廷尉,攏共就兩千多公里。”
“開那破車?再說一路要經過多少檢查站?”
閆川把存折塞進褲兜里,包子用手指比劃起來:“那就走小路,湘西到黔東南到紅河州……”
“你犯了開車癮?聽賈三妮的,坐火車去!”
包子看著外面的面包車問道:“那花兩千二買的車怎么辦?”
“賣廢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