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的時候,我們正圍在一起打撲克牌,八爺蹲在我的腦袋上當裁判,大灰負責運鋼镚當賭注。
這個下午,包子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提起白云賓館的旋轉餐廳,他說那里的水晶吊燈比紫意軒的大燈要亮的多。
正準備散場,口袋里的電話鈴聲突然炸響。
陌生電話。
猶豫了幾秒,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吳果,我是張廣義,二哥現在在醫院,情況緊急,你馬上過來一趟。”
我手里的撲克牌頓時撒了一地。
“三叔…你們在哪?”
“二哥不是跟你說過嗎,在嶧州。”
“到底怎么回事?”
“來了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呆愣在原地,時紫意叫了好幾聲我才反應過來。
“包子,去藥王觀把一切能救命的藥都帶上,川子,去租一輛車,咱們去嶧州!”
那會我真有點慌了神,前幾天和吳老二通話還好好的,他還說給我準備一千萬彩禮。
這才幾天啊,他就進了醫院,聽張廣義的口氣,吳老二如今可能生死未卜。
“吳果,你別急,吳叔不一定有事,我這都去拿兩件衣服,咱們一起去。”
我拉住了時紫意:“你別去了,看家吧,我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如果不樂觀,讓老爺子幫忙聯系一下京城的醫院,不管付出什么代價,老吳都不能有事!”
半個小時后,我們到了津沽的高速公路入口。
閆川知道我心急,上了高速以后,車速一直保持在一百三十邁。
“果子,凡事我能想到的藥都帶了,師父還給了我一粒復元續命丸,不管啥傷啥病,都能吊著一口氣。”
我點點頭,心里則是默默祈禱吳老二一定要挺過來,千萬別出意外,他還沒見證我結婚生子呢。
晚上十點多,我們抵達嶧城,市醫院的手術走廊內,我看到了張老三,張廣義。
“三叔,到底怎么回事?老吳他到底怎么了?”
我緊緊抓住張廣義的肩膀,他靠著墻根緩緩滑坐下去,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褲腿上干涸的血跡,喉結劇烈滾動道:“我得到了一份殘破的嶧州勘輿密卷,上面記載漢代一位受詛咒的將軍葬在此處,墓中雖然沒有金銀,但為了鎮邪靈,陪葬了刻滿符咒的錯金青銅鼎。”
他苦笑一聲,接著說道:“干咱們這一行的,誰會相信詛咒這樣的事?如果真有詛咒,咱們開第一個鍋兒后就得暴斃,而且我對我自己和二哥的技術非常自信,一個小小的漢代將軍墓,那不是手到擒來?”
張廣義聲音發澀,繼續說道:“誰知道這個墓室機關里夾著機關,剛打開主墓室,幾十只淬毒的弩箭就射了過來,這本來也是小事,可誰曾想,墓室四角居然升起鐵網,把我和二哥困在中間,緊接著……”
他瞳孔突然放大,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刻。
“緊接著從墓室頂部垂落下密密麻麻的鐵鏈,每個鐵鏈的末端都拴著裹著人皮的青銅傀儡!那些傀儡很駭人,嘴里噴著尸毒,二哥他為了救我……”
張廣義突然哽咽著說不下去了,我的心這會已經沉到了谷底。
這么說吳老二是中了毒。
“張三叔,老吳進去多久了?”
“兩個小時了,我給你打電話那會他還清醒呢,快八點的時候就開始神智不清了……”
我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這里的醫生,能醫好墓里的尸毒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