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義輕笑一聲,說道:“老鬼,十年的事你還記得,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放心,尾巴都掃干凈了。跟那邊沒關系,是另一口鍋兒。”
老鬼盯著他看了足足十幾秒,店鋪里靜得能聽到灰塵落下的聲音。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吳老二之前在六安,到底發生過什么事?
怎么玩了感覺老鬼這么忌憚?
以我對吳老二的了解,肯定不是啥好事。
終于,老鬼重新叼起煙嘴,又撥弄了幾下算盤,報出了一個新的數字。
四百萬。
張廣義沉吟了片刻,知道這是老鬼的底線了,也考慮到東西味道沖和潛在的關聯風險,最終點了點頭。
“行,就按你說的,現金,不連號。”
老鬼吐出兩個字:“規矩。”
交易達成。
老鬼起身,顫巍巍的走進后堂。
不一會兒,他拎出一個沉甸甸的,不起眼的黑色人造革旅行包,放在案幾上,拉開拉鏈,里面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散發著油墨和舊鈔票特有的混合氣味。
別看老鬼弱不禁風的,這家伙絕對有一定實力,要不然這百十斤的鈔票,他一個手根本拎不動。
張廣義仔細驗了鈔,確認無誤后,示意我和閆川把明器小心的收進老鬼提供的幾個特制木匣里。
整個過程,雙方都沉默而迅速。
拎著沉甸甸裝著巨款的旅行包走出那條陰暗的小巷時,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三叔,十年前那六安墓怎么回事?我咋感覺老鬼有些后怕呢?”
張廣義嘆了口氣,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告訴我:“干這行,眼力,膽識,運氣,缺一不可,老鬼缺了一些運氣罷了。”
他拍了拍旅行包,沒看出臉上有多少喜悅。
藏著掖著最讓人無語了,講講以前的事能咋了。
“走吧,找地方把錢存起來,然后回去,分賬!”
當我們回到那個小旅館時,錢得強正趴在桌子上,就著臺燈昏黃的光,小心翼翼的攤開幾卷竹簡,用毛筆蘸著水,一點一點清理上面的污垢。
他看得極其專注,眉頭緊鎖,嘴里念念有詞,完全沉浸在其中。
我把出貨的情況和錢數大致說了一下,錢得強頭都沒抬,只是嗯了一聲,揮揮手:“你們把錢分了就是,也沒多少,這竹簡,有點意思。”
他指著其中一片竹簡:“這標注的藏兵洞位置,有幾個和現在地圖上的地方,對不上號,得查查古河道變遷。”
包子聞言,趕忙溜須拍馬的尋找書籍,我們出貨的這半天時間,旅館里多了不少書。
“錢叔,你要州府志還是要堪輿圖?”
吳老二從床上坐起來說道:“老大,貨已經出了,咱們還是先離開嶧州換個地方吧,反正竹簡里的東西你一時半會又研究不透。”
錢得強合上竹簡,伸了個懶腰問道:“咱們去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吳老二,他毫不猶豫的說道:
“魯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