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二鍋頭,讓我不省人事。
宿醉帶來的頭疼欲裂,好像有十幾個小人在我腦袋里敲鑼打鼓。
包子那家伙,據說昨晚是被閆川像扛麻袋一樣扛回藥王觀的,臨走得時候還抱著火鍋店的石墩子嚷嚷著決戰到天亮。
閆川是最清醒的,只是今早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
他說昨晚我加肉加的毫無人性,包子和我都喝多了,最后結賬的是他。
接下來幾天,我依舊待在紫意軒。
店還是那個店,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也依舊沉默。
但我有了盼頭,開始動手打掃衛生。
其實大部分人的日子都是平淡的,就像我現在這樣,擦擦洗洗,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十月八號。
午后。
陽光正好。
我正躺在躺椅上,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身上,一點寒意都沒有了。
正當我被曬的快睡著的時候,三聲清脆的敲擊聲,突然敲在玻璃窗上。
“當當當。”
我下意識的抬頭望去。
玻璃窗外,站著一個女人。
一件剪裁極合身的酒紅色緞面旗袍,勾勒出窈窕起伏的曲線。
外面松松罩著一件薄薄的黑色羊絨大衣,領口敞著,露出一段雪白細膩的脖頸。
烏黑的長發燙著精致的波浪,松挽在腦后,幾縷發絲慵懶的垂在臉頰邊。
她歪著頭隔著玻璃看著我,那雙大眼此刻正彎成漂亮的月牙,紅唇也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昭棠。
青蚨門那位精明似狐,風情萬種的二當家。
看到她以后,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時間竟忘了起身。
她來我這兒干什么?
沈昭棠似乎很滿意我看到她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她又在玻璃上點了點,然后朝店門口偏了偏頭,示意我開門。
我定了定神,從躺椅上撐起身子,走過去拉開了店門。
“呦。”
沈昭棠一進門,一股香水味混合著外面的冷空氣撲面而來。
“吳老板,多日不見,怎么瘦了,還憔悴了,你那花容月貌的女朋友呢?”
沈昭棠的目光在臉上和店里巡視一圈,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的脫下羊絨大衣,隨手搭在沙發上。
我就納悶了,她怎么那么愿意穿旗袍?
“沈老板說笑了,您這尊大佛突然駕臨我這座小廟,真是蓬蓽生輝啊。”
“蓬蓽生輝?咯咯……”
沈昭棠輕笑一聲,搖曳生姿的走到柜臺前,伸出纖纖細指,輕輕撥弄了我放在柜臺上的一枚老銅錢。
“我聽說你的時大小姐眼下正在大洋彼岸深造,留你一個人在紫意軒里獨守空房?”
她用眼睛斜睨著我,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
“你調查我?”
我皺著眉頭,時紫意出國的消息,只有身邊親近的人知道。
沈昭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總不能是包子和閆川告訴她的吧,他們之間并不熟。
“哎呀,什么叫調查,你覺得我青蚨門想知道點什么還很犯難嘛?”
我聳聳肩,帶著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沈老板的消息還是這么靈通,不過我可沒獨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