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撓了撓沾滿草屑的頭發:“啊,這個……”
“算了,當我沒問,八字還沒一撇呢,等把東西出了再說吧。”
我愣了一下,我之所以遲疑,是還不知道她從青蚨門脫離,需要多少錢。
要是一兩千萬,我們帶出來的東西差不多就夠了。
要是很多,加上我手里的錢也不一定夠。
所以我沒想著夸下海口,到最后卻做不到。
“睡覺吧,明天一早,咱們再出發!”
火光搖曳,沈昭棠蜷著身子躺在枯草上,山洞里的溫度適宜,今晚就不用挨凍了。
我伸了一下懶腰,添了一些柴火后也躺了下來。
疲憊令我很快入睡,晚上做了一個夢。
夢到老根在山洞外看著我們,他一直重復著一句話:“救救我……”
……
第五天?還是第六天?
我記不清了。
當我和沈昭棠撥開一片半人高的濃密蒿草,前方豁然開朗。
不再是令人絕望連綿不絕的山巒,一條坑坑洼洼,勉強能稱為路的土道蜿蜒在眼前。
土道盡頭,幾縷歪歪扭扭的炊煙正從幾間低矮破舊的土坯房頂升起。
那是人煙!
我和沈昭棠同時停下腳步,像兩根被釘在原地的木樁。
我們互相看著對方,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褲腳成了布條,鞋子也快磨穿。
標準的野人形象。
不真實的狂喜瞬間淹沒了我們。
“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沈昭棠丟掉手里的木棍,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氣大的驚人,抓的我生疼。
“嗯,出來了。”
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重重的點了點頭,也是千言萬語哽在胸口,但也只說出四個字。
朝著土坯房走去,隔了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屬于面食的特有香氣。
我喉嚨動了動,摸了一下口袋,里面皺巴巴的票子還在,應該能換兩碗面條。
走到土房院子門口,我看到屋內有兩個老人正圍在炕桌上吃飯。
帶頭走了進去,倉房門口拴著的大黑狗沖我們狂吠。
老頭端著碗走了出來,是面條,他們吃的是面條!
看著和野人一樣的我們,老頭警惕性很強,頗有一言不合就要拿碗扣我的架勢。
“大爺,我們是戶外探險愛好者,在山里迷了路,摸到這里來了,能不能給口吃的?”
說著,我從口袋里掏出票子,沈昭棠附和道:“對,大爺,我們就要點吃的就行。”
可能是沈昭棠女人身份讓老頭放下了警惕,屋里的老太太也出來了,她聽到了我們的話,拉著老頭說道:“看他倆這樣沒少吃了苦,我去和點面,你先把盆里的面條給他倆吃。”
聞言,我激動的差點蹦起來,把錢遞到老太太身邊,卻被她回絕了。
“一點吃食能值幾個錢?快洗洗手吃飯吧!”
我和沈昭棠也不再客氣,進屋簡單洗了下便端起碗狼吞虎咽。
那天,我覺得老太太做的面條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我自己吃了五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