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搶救室門口。
紅燈依舊亮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爬,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令我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突然開了一條縫。
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士探出頭,聲音急促的問道:“誰是家屬?病人失血過多,急需大量輸血,血庫b型血告急,你們誰是b型血?”
b型血?
我猛的站起來,幾步沖到門前。
“我是,抽我的!要多少抽多少!”
說著,我擼起袖子,露出胳膊。
護士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被我身上的血污驚了一下,但救人要緊,她立刻點頭:“跟我來!快!”
我被護士帶到旁邊的處置室,消毒,扎針。
看著暗紅色血液順著透明塑料管,緩緩流入血袋,身體上似乎沒什么感覺,只是心隨著那緩緩滴落的血滴,一點點往下沉。
抽血的過程中,我問護士,沈昭棠能不能救過來?
護士嘆了口氣,說他們會盡力的。
其實我就是想要一個安慰。
我盯著那扇緊閉的搶救室門,仿佛能穿透過去,看到里面生死未卜的沈昭棠。
抽了大概400,護士說暫時夠了,讓我到外面休息。
我回到走廊,靠著墻坐下,抽血帶來的輕微眩暈感襲來。
時間繼續煎熬。
走廊的光線從清晨的灰白,漸漸變成白天的光亮。
羅鍋周他們帶著幾個生面孔趕到了醫院,一部分人散在走廊和醫院外圍警戒。
他低聲跟我匯報了幾句,我疲憊的點點頭。
終于,在上午十點多,那盞刺眼的紅燈,滅了。
搶救室的門打開,穿綠色手術服的醫生,滿臉疲憊的走出來。
他摘下手術帽,把口罩拉到下巴,我們幾個趕緊圍了上去。
“醫生,怎么樣?”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希冀的顫抖。
醫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長長吁了一口氣:“命暫時保住了。”
這句話像一道微弱的電流,瞬間擊穿了我緊繃的神經,讓我幾乎虛脫。
“但是!”
醫生話鋒一轉,臉色依舊凝重。
“她傷的太重了,失血量極大,送到醫院時血壓幾乎測不到。手術了快五個小時,清創縫合,輸血補液。現在最大的危險期還沒過,嚴重的創傷性休克,還有術后感染的風險非常高。她身體底子再好,也經不起這么折騰。能不能挺過這三天危險期,真的要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醫生的這番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
心又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