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足足三個小時,就在我們懷疑是不是走錯路的時候,前方山坳里終于出現了微弱的燈光。
那是一片被高墻電網嚴密包圍的建筑群,風格極其冷硬,沒有任何標識,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照亮著緊閉的鐵門和門崗亭。
崗亭里,站著兩個荷槍實彈,面無表情的警衛。
整個地方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肅殺和死寂,讓人心底發毛。
“到了,就是這了。”
閆川停下車,熄了火。
包子探頭看向窗外,咂咂嘴:“這地方,看著比監獄還瘆的慌。”
我們下車,走到鐵門前,報上了龍老爺子給的代號。
衛兵面無表情的用對講機核實了一下,片刻后,沉重的鐵門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緩緩向一側滑開。
一個穿著灰色制服,神情刻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掃了我們一眼,目光落在被捆成粽子,但仍在熟睡的嬌子身上,沒有多余的廢話:“跟我來。”
我們抬著嬌子,跟著他走進了大門。
里面燈火通明,但異常安靜,只剩下我們幾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水泥地上回響。
經過幾道同樣厚重的鐵門和嚴密的崗哨,我們被帶到一個類似接收室的房間。
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金屬桌子和幾把椅子,墻壁都是冰冷的白色。
中年男子示意我們把嬌子放在房間中央的一張金屬床上,他拿出文件夾,開始例行公事的記錄信息。
姓名,年齡,特征,危險評估……
整個過程異常高效,沒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中年男人記錄完畢,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鈕,很快,兩個同樣穿著灰色制服,身材魁梧的護工推著一輛帶束縛帶的推車走了進來。
他們動作麻利的將嬌子轉移到推車上,用束腹帶將她牢牢固定住。
“好了,手續完成,你們可以離開了。”
中年男人合上文件夾,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好像我們送來的只是一件普通的貨物。
看著嬌子被推走,消失在走廊盡頭那扇厚重的鐵門后,我不禁思緒萬千。
曾經一起磕頭拜把子的人,最后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嬌子,以后會永遠待在這座與世隔絕的鋼鐵墳墓,直到死亡。
“走吧。”
我招呼包子和閆川,準備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
就在我們轉身,即將走出接收室門口時,走廊旁邊的另一扇小鐵門上的觀察窗里,突然出現一張蒼老布滿皺紋的臉。
那臉緊緊貼著玻璃,眼神渾濁卻又帶著一種急切的渴望。
“等等,年輕人!”
一個急切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我們下意識停下腳步,看向那扇門。
門上小窗被從里面拉開了一條縫,露出老人半張臉。
他頭發花白凌亂,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和長期不見光的虛弱,但眼神卻異常清醒。
“年輕人!幫幫我,我們瘋,我是被冤枉的,我叫岳振山,隴西岳家的人,求你們幫我給家里捎個信,告訴他們我在這里,讓他們救我出去!”
老人語速極快,聲音顫抖。
帶著絕望的哀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