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穿堂風卷著地面上的塵土,吹過空蕩蕩的巷子。
吹得那張停業出兌的告示嘩啦響。
整個世界好像瞬間被按下靜音鍵。
我僵在原地,嘴巴微張,像一條離了水的魚,腦子里一片空白。
李瞎子跑了?
就在我去火車站這頂多半個小時?
一股極其荒誕的感覺涌上來,我有一種被愚弄到極點的懵逼和哭笑不得。
奶奶的,在路上,我想了好幾套救李瞎子的方案。
結果呢,人家李大爺,拍拍屁股,溜得那叫一個干凈利索。
連張告示都貼得這么板正,還出兌,這破面館,除了那口煮面的大鍋和幾張破桌子板凳,還有啥可兌的?
我感覺剛才那一腔孤勇和熱血都喂了狗。
這老狐貍,絕對早就算準了。
現在我有一種感覺,不管什么是在老狐貍面前,簡直像小孩子過家家。
他才是那個真正在云端俯瞰眾生,隨手撥弄棋子的老妖怪。
服了!
我下意識掏出手機,翻到李瞎子的電話號碼。
撥過去,聽筒里只有冷冰冰的忙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連撥三次,都是這個結果。
得,徹底失聯了。
這老神棍,跑路跑得真叫一個徹底,連手機都掐了。
此地不宜久留。
我咬咬牙,轉身就走,直奔火車站售票廳,目標明確,回津沽!
……
雙腳重新踏上津沽的地面,我才算真正松了口氣。
古韻珍閣里,沈昭棠和閆川都在,就連夏天也翻著一本拍賣圖錄。
見我回來,沈昭棠打趣道:“怎么樣?旅程可愉快?”
我剛想吐槽,門口就傳來一個特別興奮的聲音。
“果砸,川砸!我包漢三回來了,想死你們了!”
只見包子拎著個大旅行袋,穿著花襯衫,頭發梳得油光锃亮。
“包子?”
這家伙前幾天打電話不是說跟明哥在香島搶地盤呢么,怎么今天回來了?
“哈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包子把旅行袋往地上一扔,張開雙臂就要給我來一個熊抱,目光掃過店里,突然定格在閆川身邊的夏天身上,動作瞬間僵住。
他臉上的興奮勁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眼睛瞪得溜圓,看著夏天,又看著閆川,再看看夏天放在柜臺上的手和閆川靠得挺近的胳膊,最后目光落在閆川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深究。
“等會兒……等會……”
包子抬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聲音都變了調,指著夏天:“川子,這位是?”
閆川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一笑:“哦,忘了介紹,夏天,我女朋友。”
他語氣里帶著點小得意。
“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