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韻珍閣時。
姜薇正在柜臺后用軟布擦著一面銅鏡。
見我們進來,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找到人了?”
包子徑直走到水缸邊,舀起水就往臉上潑,抹了把臉說:“幾個騙子,不經揍。”
姜振從里面搬出凳子遞給我們,我往柜臺邊一靠,把天工坊的事撿要緊的說了說。
“往后有人來出貨,不管東西看著多地道,都得往細了查,拿不準的先扣下,等我回來再說。”
姜薇點頭:“我記住了。”
我指了指坐在太師椅上的閆川,說道:“川子在這盯幾天,管飯就行,不用開工資。”
閆川眼皮抬了抬,沒說話,包子樂了:“頓頓有肉就行,把他吃得和我一樣胖。”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店里生意一般,我們白天看店,晚上在后屋整理賬單。
開業這么久了,我分紅的利潤達到了七萬塊……
轉眼到了五月初,這天下午,我閑著無聊正在后屋磨洛陽鏟,姜薇掀著門簾進來了,聲音壓得很低。
“吳果,前廳有個人來出貨,東西看著是剛出的,你去看看。”
我心里一動,跟著她走到前廳。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站在柜臺前,穿著件洗得發白的勞動布褂子,褲腳沾著新鮮的黃土,腳邊放著個鼓鼓囊囊的麻袋。
看見我進來,男人堆起笑臉:“老板,您給掌掌眼。”
我蹲下身解開麻袋,里面是個巴掌大的銅鼎,一對青銅爵,還有一個銹跡斑斑的銅鏡。
我拿起銅鼎掂了掂,入手沉得壓手,銹色是那種帶著結晶狀的綠,聞著有股土腥氣。
是生坑貨,真東西。
我抬頭看著男人,問道:“這是哪兒來的?”
男人往門口瞟了瞟,壓低聲音:“不瞞您說,是前幾天在老家翻豬圈挖出來的。我老家在青州李家莊,離津沽不遠。”
“青州李家莊?”
我把銅器放回麻袋:“具體位置在哪?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們可不敢要啊。”
男人撓撓頭:“就是村西頭老槐樹下那戶,我表親家豬圈,不信您去看,土還沒填實呢。”
我讓姜薇從錢箱里數三千塊錢遞給男人,然后說道:“這是定金,你先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我們要驗貨,貨對了明天該多少給你多少。”
男人把錢揣進懷里,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老板實在,我這就在街口的旅社等著,您盡管驗!”
等男人走遠,包子立馬說:“是真東西,絕對是從墳里起出來的!”
我盯著麻袋:“看出來了,李家莊離這不到一百里,包子,你去弄輛車,咱今晚去看看!”
姜薇在旁邊插話:“要不要帶家伙?”
我站起身:“帶上洛陽鏟,繩索和撬棍,川子留在店里,我和包子去就行。”
天黑透之后,包子開著一輛松花江面包車出了城,那時候省道坑坑洼洼,車燈照過去,路邊的樹影跟鬼似的晃來晃去。
“果砸,你是覺得他們沒挖到正地方?”
“嗯,能挖出青銅器,就絕對不止那幾件,墓室可能坍塌了,咱倆到地方看看,能不能撿個漏。”
包子對我豎起大拇指:“還得是你。”
快到李家莊時,包子突然減速:“前面好像有動靜。”
我探頭一看,路邊停著輛二八大杠自行車,白天那個賣銅器的男人正蹲在樹底下抽煙。
看見我們的車,他趕緊掐煙跑過來。
“老板,你們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