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我問了聲:“誰?”
“梨園,袁先生讓我來取點東西。”
他聲音平淡無波,我打開門,將他迎了進來。
“帶我去現場看看。”
我很喜歡他的直接,沒有廢話,更沒有恭維。
我帶著他回到樓下,中年男人的目光迅速掃過門框上的弩箭和花壇邊的痕跡。
沒有任何廢話,直接走到門框邊,戴上手套,拿出一個特制的鉗子和一個密封袋,小心翼翼的將那支深深嵌入木頭的弩箭拔了出來。
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發出多大聲音。
箭桿上還帶著點木屑,他又去花壇邊,收集了一些被弩箭崩碎的水泥碎塊和泥土樣本,同樣裝入密封袋。
其實我很不解,除了弩箭,這水泥塊和泥土有什么用?
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全程沉默,效率極高。
“還有需要補充的嗎?”
他收好東西,看向我。
“對方在對面六號樓頂消失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動作非常快,穿著深色衣服,沒看清臉。”
中年男人點點頭:“好,有消息會通知您。”
說完,拎著工具箱,轉身就走,迅速消失在小區門口方向的黑暗中,來去如風。
“嚯,專業!”
包子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咂咂嘴。
閆川也點點頭:“應該有兩下子,現在,就只能等了。”
我們重新回到屋里,包子打了個哈欠:“媽的,困了。果子要不今晚就在你這打地鋪得了,萬一那孫子殺個回馬槍呢?”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凌晨四點了。
“行,湊合睡吧,川子你也別走了,天都快亮了。”
閆川也沒推辭。
包子直接霸占了沙發,閆川非要在客廳打地鋪。
我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腦子里反復回放著樓頂消失的黑影。
會是誰呢?天工坊?還是其他我不知道的仇家?
時間在等待中變得格外緩慢,窗外的天色漸漸由濃黑轉向深藍,又透出點灰白。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立刻坐起身,接通電話。
“園主。”
電話那頭傳來中年男子毫無波瀾的聲音。
“查到了。”
這三個字,像冰水澆頭,瞬間驅散了我所有的睡意。
我坐直身體,聲音低沉:“說。”
“人不是津沽本地的,也不是天工坊能請得動的。”
中年男人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瑣事。
“弩箭的工藝,箭簇的特殊開槽,還有對方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的行事風格,指向南方。”
“南方?”
我眉頭緊鎖:“具體點。”
“白澤會。”
中年男人吐出三個字,清晰而冰冷。
“白澤會……孫耀福?”
我眼神一凝,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