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餓的受不了了。
所以我們只能先填肚子,再奔火車站。
三個人加一只鳥,在老歪修理鋪附近轉悠了十來分鐘,總算找到了一家還亮著燈的面館。
一人干了一碗油汪汪的肉絲面,連湯帶面喝了個底朝天,包子的肚子才終于消停。
吃飽喝足,直奔火車站。
時間雖晚,但火車站依舊人頭攢動,買了三張去潭州最快的硬座票,是趟過路的k字開頭特快。
不是不買臥鋪,是已經賣完了。
在硬邦邦的車廂里熬了將近十二個小時,等第二天下午三點多,火車才駛進了潭州站。
潭州的空氣帶著南方特有的潮濕和溫熱,一出站,喧囂的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包子像餓死鬼投胎,嚷嚷著要先找地方吃米粉。
但我心里有事,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名,方正家所在的老城區那片筒子樓。
車子七拐八繞,穿過繁華得街道,鉆進了一片略顯陳舊的街區。
在一棟墻皮剝落,樓道昏暗的筒子樓下付錢下車。
爬上四樓,敲響了熟悉的綠漆木門。
門開了條縫,一股方便面調料包的氣味飄了出來。
門后探出個腦袋,胡子拉碴,頭發像雞窩,眼袋耷拉著,穿著一件領口都磨破了的舊t恤。
不是方正還能是誰?
這跟他做舊大師的形象判若兩人。
“哎喲!果子,川子,包子!”
方正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擠出驚喜的笑容,趕緊把門打開。
“快進來快進來!稀客啊!還有八爺!”
他看到我肩膀上的八爺,也打了聲招呼。
屋里不大,東西堆的有些亂,但還算干凈。
客廳角落里的小方桌上,還放著半碗沒吃完的泡面。
“方正,你媽咋樣了?”
我進屋第一句話就問,上次分開,他為了給老娘治病,我才借給他一百萬。
方正臉上笑容淡了點,嘆了口氣:“還算穩定,多虧了你那筆錢啊果子,解了燃眉之急!要不然…唉。”
他搓著手,顯得有些局促。
“你放心,這錢我肯定還,就是現在手頭緊,得寬限我些日子。”
我靠,他不會是以為我是來上門要錢的吧?
我趕緊擺擺手:“行了,甭說這些,錢的事不急,有錢就還,沒錢就當兄弟幫襯你了,眼下最要緊的是阿姨身體能好起來。”
對于普通人來說,那個時候,一百萬是巨款了。
但我當時借出去就沒想能收回來,兄弟情分比錢重要。
何況方正這人,真沒得說。
這時,包子的肚子又不合時宜的咕嚕起來,聲音賊大。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方哥,你家有啥墊吧的不?火車上那點東西,早消化完了。”
方正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光顧著說話了!你們坐,我去樓下小賣部買點熟食鹵菜,再弄幾瓶啤酒上來!咱哥幾個好好喝點。”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