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李瞎子的電話,我在原地發了會呆。
閆川見我臉色不對,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果子,咋了?誰的電話,魂兒讓勾走了?”
我回過神來,把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把李瞎子那番云山霧罩的話,挑重點跟他說了一遍。
閆川聽完,眉頭擰成了個疙瘩,他摸著下巴,眼神閃爍了幾下,突然拽緊我的胳膊,把聲音壓的特別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果子,這事兒,到此為止!這話,出你口,入我耳,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忠哥也不行。”
我微微點了點頭,心里跟明鏡似的。
忠哥來找我們,說白了也是看中了我們的人手和靈活性,大家目標一致,但絕非毫無保留。
現在我從李瞎子那里得到一點可能指向核心,雖然模糊但方向獨特的線索,我吳果又不是什么大公無私的活雷鋒,憑什么要立刻拿出來共享?
這傀侯墓里的東西,萬一真像傳說中的那么驚人,那可能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一票,獨食不香嗎?
至于之前和胭脂門那點短暫的同盟關系,在這種巨大的利益面前,更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包子那邊也先瞞著。”
閆川補充道,語氣肯定。
“他那張破嘴,沒個把門的,跟忠哥混了幾次,都快成人家忠實粉絲了,保不齊一激動就禿嚕出去。”
“我明白。”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那點激動和算計。
我和閆川離開亂石灘,假裝繼續搜尋,其實是開始在心里盤算下一步。
閆川的意思很明確,也很符合我們的一貫作風。
“維持現狀,裝模作樣跟著找。李瞎子說的那個方位,先別管。我估摸著,這傀侯墓折騰到最后,九成九得不了之。
這么多人扎堆,誰找到都捂不住,官方也不是瞎子。等個把月,大家熱情耗盡了,錢也燒得差不多了,自然就散了。
到時候,這地方才能真正清凈下來。現在就算真撞大運找到了,你感動嗎?那不是挖寶,那是給所有人打工,還得提防黑吃黑。”
我深以為然。
現在這局面,就是一場消耗戰,比的是耐心和誰更能沉得住氣。
槍打出頭鳥,誰先找到,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回到我們那間滿是腳臭味的旅館,包子已經回來了,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唉聲嘆氣。
見我倆回來,他有氣無力的問:“你倆有啥收獲沒?我那邊屁都沒有,那破山神廟,耗子去了都得含著眼淚出來,太窮了。”
閆川演技上線,跟著嘆了口氣,表情比包子還沮喪。
“別提了,白跑一天。我看啊,這個什么傀侯墓,八成就是個煙霧彈!誰他媽閑著沒事放出來的,逗咱們玩呢!這都來一個多星期了,毛都沒找到一根!要是這個月底還沒啥靠譜的線索,咱就撤吧,別在這窮山溝里浪費青春了。”
包子一聽,立刻坐了起來,深表贊同。
“就是就是,川子你說的對,再待下去,老子都快成野人了。”
正說著,門被推開了,忠哥沉著臉走了進來,看樣子他的喝茶論道效果不太理想。
包子趕緊湊過去,一臉關切:“忠哥,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