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瘋狂大笑,滿地打滾的這名士兵。宇文逸眼眶微紅,幾息之后,一槍了解了他的生命。
幸存的兵卒紛紛互相攙扶著,艱難地在戰場上挪動,他們步伐踉蹌,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這些首戰活下來的人,大多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不斷滲出,眼神中充滿著痛苦和疲憊,仿佛生命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消逝。
一些重傷的兵卒更是躺倒地上,因痛苦而扭曲著身體,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眼神中滿是對活下去的渴望,卻又漸漸變得黯淡無光。
秋風吹襲黃沙,揚起塵土紛飛。
定平關城之下,早已陣亡的兵卒,靜靜躺在那里,有些雙眼緊閉,表情痛苦;有些嘴巴微張,似乎還在呼喊著什么。
用以攻城的器械,大多也已損壞,云梯,井闌傾斜的歪在一旁,上面布滿了刀痕和箭孔。遠處,沖車的鐵鞍之下還冒著滾滾濃煙,投石車的繩索也早已經斷裂。
“呼……!……撤軍!”宇文逸長嘆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的表情。此戰的損失之大,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
……
隨著大軍陸續退去,夜幕也緩緩降臨。
戰場一片死寂,硝煙覆蓋著整個定平關的內外。
魏冉來到哨塔之上,眺望著遠方。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仿佛連風中都夾帶著死亡氣息。
定平關內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被投石車擊中的地方,磚石破碎,城墻上滿是血漬和戰斗的痕跡。
涼州營這一戰同樣損失慘重。士兵們靠在城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滿是疲憊。
后勤的兵卒拼命救治傷者,看著那些因重傷而亡的戰友,臉上寫滿了無奈和悲痛。
因守城而陣亡的兵卒,尸體散落在城墻和城內的各處,有的身形已然扭曲,有的尸體早已殘破不堪。
暗紅的血跡,遍布整個定平關城墻之上,破損的涼州營大旗在風中無力晃動。關頭亦是滿地殘尸,各種兵刃隨處可見。
夜幕下,幾只烏鴉盤旋著,發出凄厲的血啼,讓這定平關內更增添了幾分蕭瑟。
魏冉緩緩走下哨塔,看著關內哀嚎的兵卒,他眉頭緊鎖,心力憔悴。這還只是宇文逸攻城的第一日,便損失如此巨大,他們真能堅守待援嗎?
看到魏冉走來,許多兵卒,即便已癱倒在地,依舊開口見禮。“侯爺!”
魏冉眼眶濕潤,輕聲回道:“你們,都是好樣的。都是我大周最值得尊敬的人,國家會記住你們,陛下會記住你們。”
言罷,魏冉來到一個身形瘦弱單薄的兵卒面前,緩緩蹲下,幫他整理著破爛的衣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爺,小子叫李二牛。”
“多大了?”
“侯爺,小子一十有四了。”
“你父母尚在嗎?”
“阿母已經走了。阿爹隨您夜襲康州軍大營,陣亡了。”
聞言,魏冉長嘆了一口氣。“二牛,你家中可還有兄弟?
李二牛頓時淚如雨下,指著城墻下的幾具尸骸,用力搖了搖頭。“啊哥們……都死在那里了。”
魏冉瞳孔微微縮緊,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隨即站起身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魏冉的義子。”</p>